”
陸予行微微挑眉,目光看著臥室外。唐樘正趴在餐桌前偷吃蒸魚,臉頰微微鼓著。
“唐銳澤是唐嘉朗前妻生的。那個女人家境挺普通,二十歲就和唐嘉朗結婚生孩子。后來唐嘉朗完全接手公司,出軌了個房地產千金。那千金也是被他迷得五迷三道,幾年后他前妻死了,兩人立馬結了婚。”柏知停頓了下,喝了口水,“所以說,唐樘實際上是……”
“嗯,小三生的。”陸予行平靜地說道。
透過臥室門往外看,唐樘一條腿撐在地上,另一條腿跪在椅子上,正用筷子挑魚肉吃,小兔子拖鞋在他腳上晃來晃去。
“唐嘉朗現在的老婆是房地產公司老總的妹妹,”柏知努力地解釋著復雜的關系,“據我打聽,女方是真喜歡他,但唐嘉朗只是商業聯姻,他真正喜歡的還是前任老婆……”
陸予行按了按眉心。“我對豪門千金為愛做小三的故事不感興趣。”
柏知連忙道:“哎,陸先生,是你說要知無不言的呀!”
餐廳里,唐樘悄悄將生菜蓋在被吃掉的那塊肉上,轉身又去偷吃炒蟹。
陸予行沉吟片刻,問:“他的祖父,查過了嗎?”
“早就隱退了的老頭子而已,能有什麼好查的。”柏知唉聲嘆氣,“陸先生,你的目的是不是想要搞垮唐氏珠寶?”
陸予行沒理他,用近似命令的口吻說:“去查一下,有沒有對兄弟倆有利的財產,在他祖父手上。”
“收到,這就去查。”柏知嘆了口氣。掛斷之前,他又說:“對了。昨晚我的同事把情報告訴警方,他們連夜把那保險箱撬了。”
聽筒里傳來吸氣的聲音,對方仿佛還在回味當時那刺激的一刻。
“如你所說,里面全都是證據,”柏知有些激動,“這周估計就要見報了。”
陸予行輕聲一笑,“嗯。合作愉快。”
“錦旗要不要?”柏知也笑了,“合作愉快。”
陸予行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唐樘已經把其他做好的菜端上來,正乖乖坐在桌邊等他吃飯。
炒蟹,蒸魚,土豆絲,菠蘿嘟嚕肉,滿滿擺了一桌子。
兩人不約而同往蒸魚肚子上看了一眼,就見稀稀拉拉的幾根蔥絲躺在空洞的肚皮上,顯得有些此地無銀。
唐樘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你做的太好吃了,忍不住就…先嘗了一點兒。”
柏知剛才說的話在陸予行耳朵里回響,他在唐樘右手邊坐下,看了他一眼。
“我很久沒做過飯。”陸予行給他盛了一碗飯,“除了我父母,你是第一個嘗到的人。”
唐樘眼睛含著笑,“那真是太好了。”
從富人家庭里出來的小孩,在這方面多少會有些講究。但陸予行做的東西好像很符合唐樘的喜好,得到許可后,他便風卷殘云般將半碟子炒蟹和蒸魚全都吃完了。
“慢點。”陸予行看著他像只兔子似的嚼個不停,放下筷子給他倒了杯水,隨口問道:“你在家是你哥給你做飯?”
唐樘將蟹殼里的蟹黃刮干凈了,緩了一會兒,說:“沒有哦,我哥工作忙不吃早餐,我就給自己做。”他喝了口水,“其他的都會請阿姨來做的啦。”
陸予行抽了張紙給他擦嘴,突然有些同情唐銳澤。
唐銳澤自己也不過二十八歲,卻要忍受在另娶的父親手下做事,還得養著后媽生的弟弟。好在唐樘并不想和哥哥爭奪公司的權力,大概也是因此,唐銳澤才對唐樘不那麼差。
“阿行,我們下午去哪里玩呀?”
唐樘大大咧咧地扒拉了一碗菠蘿嘟嚕肉給陸予行,問道。
“你想去哪里都行。”陸予行沒什麼食欲,隨便夾了點填飽肚子。
“我帶你去剪頭發吧,”唐樘擦了擦手,摸上陸予行的鬢角,“阿行,你的頭發太長了。”
陸予行看了他一眼。
唐樘的頭發有些自然卷,蓬松凌亂,顯得很可愛,但前額的小卷毛已經有些扎眼睛了。
“你才該去剪個頭發。”陸予行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
“哎呀!”
唐樘不滿地瞇起眼睛躲開,露出有些頑皮的微笑。
陸予行揚起的笑容一頓,摸他腦袋的手懸在半空沒動。他深思片刻,仿佛想到了什麼。
“吃完休息一下,”他的手垂落下來,“下午帶你去剪頭發。”
吃過飯,兩人一起將碗筷洗了,上床睡了會兒。
陸予行摟著唐樘平躺著,懷里的人呼吸均勻,已經睡熟了。他望著天花板,一束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將白色頂燈割裂成兩塊。
剛才打鬧的時候,他又想到了秦然。秦然和唐樘有幾分相似,特別是笑起來的模樣,左臉頰上的酒窩特別迷人。
或許正是因為秦然在大漠里沖他那樣笑了,他才會考慮和秦然進一步。但除此之外,秦然和唐樘差別太大。
唐樘是唐家的小少爺,秦然是從窮人堆里爬出來的小孩兒,就算是成為了當紅偶像,眼睛里也總是帶著無法抹去的自卑。
兩人在沙漠里拍戲的時候,秦然跟他說:“陸哥,我以為我會當一輩子的理發學徒,然后用那點工資供著賭鬼老媽。”他的臉上露出譏諷,“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陸哥,你說我的粉絲們都喜歡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