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也有些好奇唐樘為什麼也在話劇社。
“這次我不想參演了。”他果斷拒絕,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下午我會過去一趟,和負責人說清楚。”
阿臨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插話:“為什麼!這次演出可是好多人等著看你表演來的!”
陸予行端著茶杯,不露聲色地看了唐樘一眼。只見他坐在旁邊沒什麼表情,就像已經預料到一樣。
“不想演了,沒有為什麼。”他將茶杯放回原處,發出清脆的聲響。阿臨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仿佛一定要等一個答案。
兩人僵持半晌,唐樘在一旁眨了眨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非要說的話,”陸予行十指交叉,有些老成地握了握,“……我不想演喜劇。”
阿臨:“……”
三人從餐廳出來,唐樘突然想起自己的書包沒拿,于是折返回去,要陸予行在這里等一會兒。
阿臨壓低聲音:“他認識你你怎麼不早說!”他鄭重其事地抓著陸予行的肩膀,“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可不簡單吶!”他追問:“你倆怎麼認識的?”
兩人往店里看了一眼,見唐樘背上挎包出來了。
說多錯多,陸予行為避免穿幫,沒回答阿臨的問題。“走吧,”他拍拍好友的背,“下午的課幫我點名。”
阿臨嘆了口氣,趁唐樘走近之前轉身離開了。
雖是深秋,但港城的氣溫依舊不算低。陸予行站在午后的暖陽下,深深吸了口氣,努力感受周圍環境的真實性。
“久等啦。”唐樘輕手輕腳地從他背后繞到面前,有些局促地捏了捏挎包的帶子。
“嗯。”
陸予行也不跟他多說,往話劇社的活動教室走。
他比唐樘高了不少,步子邁的也大。
唐樘落后半步,走得有些匆忙,卻也沒叫陸予行慢些走。
看著身側那人慌慌張張的樣子,陸予行還似笑非笑地發問:“不是說是男朋友嗎?這會兒不粘著我?”
唐樘垂著眼,趁機快走幾步跟上,依舊和他保持距離。“學長你別笑話我,我錯了。”他走得急,臉有些紅,“我…我聽你的,不公開,不再和任何人說了。”
陸予行有些驚訝,微微偏過頭,邊走邊看他。
唐樘言外之意,是陸予行不想公開他們的關系,所以學校同學并不知情。但他又說“不再和任何人說”,那必然是已經有人知道了。
“你告訴誰了?”陸予行沒動聲色,順著他的話問。
唐樘低下頭,神情有些內疚:“話劇社的蔣冰學姐。”
兩人說到這里,已經到了社團活動中心的樓下。
大學教學樓區的西南角,這棟四層樓建筑緊挨著咖啡館和學校劇院,是專門用來開展社團活動的地方。由于社團具體活動類型不同,這棟樓里的活動室各不相同,有幾個舞蹈社團的活動室甚至直接裝修成了練舞房。
“哦,蔣冰。”陸予行喃喃自語。
蔣冰是話劇社現任社長,畢業后殺進港城演藝圈,做了不少優秀作品,也和陸予行有過合作。陸予行最后那段日子,經常在電視上看到她的采訪。
“服裝道具到底什麼時候能做好?”
兩人上到三樓,便聽見蔣冰那極具穿透力的大嗓門。陸予行率先推門進去,就見蔣冰甩著那靚麗秀發,正和另外一個學妹站在樓道里理論。一群排練話劇的學生癱坐在活動室的各個角落里,顯然是被蔣冰嚴格的排練折磨得喘不過氣。
“社團經費已經很有限了,學姐你說的那些服裝我們根本租不了!”
那位學妹被蔣冰的氣勢完全壓迫住,只能略帶哭腔地控訴。
陸予行依稀記得這個女生是某個服化道負責人,正在腦海里回想她的名字時,卻感覺身邊的唐樘往后躲了躲。
“在聊什麼呢。”
他沒注意到唐樘有什麼不對,反而迎上去,主動和蔣冰說話。“最近身體不太舒服,都不知道大家進行到哪一步了。”
蔣冰看見他眼睛頓時一亮,頓時露出驚喜的笑容。“你終于來了!”她上前拉住陸予行的胳膊,又在看到唐樘的時候尷尬地放開,沖他吐了吐舌頭,“哎呀,我太高興了。”
“學姐好。”唐樘微笑著跟她打招呼,“我給你把人叫來了哦。”
陸予行將蔣冰的小動作收在眼底,再看一旁的學妹,卻見小姑娘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唐樘。
或許她自己覺得隱藏得很好,但在陸予行看來,她眼睛里都冒出了粉色泡泡。
陸予行盯著她看了一秒,而后禮貌而冷淡地開口道:
“辛苦了。”
他點頭示意,然后抬手攬著唐樘的肩膀,將他帶進了活動室。
既然是情侶,他不想被人看出異常。
他的手掌很寬,足夠將唐樘單薄的肩頭握在手心里。陸予行感覺到他的身子一抖,而后慢慢放松下來。
“阿行!”
陸予行一進活動室,那些累得半死不活的好友們便一擁而上,將他連同著一旁的唐樘團團抱住。
他看著久違的年輕面龐,沒有拒絕這個擁抱。
唐樘被擠得喘不過氣,和大家笑作一團。
“你終于來了!”等到大家鬧完了,其中一個長相出眾的男生拍了陸予行一把,“沒你在這兒,我去哪里找人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