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川回頭看了眼,當即愣在了原地。
傍晚,日頭西沉,城市中的燈光漸漸亮起,映著天邊的霞光,正是將暗未暗的時候。
喻池從出租車上下來時,還專門對著手機理了理額前的碎發,確定儀容良好才踏步朝餐廳走去。
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暗暗決定好,今天一定要跟謝寒川說清楚,曖昧可不是他的風格。
他給自己打了打氣,信心滿滿地進了餐廳,一抬頭,卻被面前的景象定住,笑容頓時凝固。
布置素雅的過道旁,謝寒川側對著他,微微低頭,目光幽幽落在旁邊的人身上。
而那張跟他七分像的臉,不是陸垣又是誰。
喻池就這麼頓在門邊,像是忘了怎麼行走般,邁不開腿。腦子里仿佛住了一萬只蜜蜂,嗡嗡吵得他頭疼,無法思考。
他最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
終于,站在一旁的陳義山瞥到了喻池。
“誒,那是你們公司的新人吧,謝總?”
謝寒川聞聲轉頭,和喻池對上了視線,蹙起的眉頭稍稍舒展。
“來了。”他喚道。
喻池被這一聲喚回神,才發現自己就像個傻子似的這麼站了許久。
此時再看陸垣跟謝寒川站在一起低聲交談的畫面,喻池心中一陣無名火起,蹭地燒上了頭頂。
他直直望著謝寒川,一步步朝他的方向走過去,看也不看旁邊的幾個人。
一直走到謝寒川面前才停步,問:“這是什麼意思?”
喻池語氣平淡,可謝寒川莫名聽出了一絲冷意。
他愣了片刻,才道:“剛碰上的。”
陳義山倒是沒瞧出兩人之間的氣氛,順著謝寒川的話道:“是啊,沒想到能碰上,著實有緣吶。
”
喻池一聽,火氣瞬間消了一半。
他還以為是謝寒川不遵守約定,擅自把這幾人也叫上了。
謝寒川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喻池抿著唇沒說話。
什麼人?當然是朝三暮四三心二意的假粉!一張假臉就把你唬到了!
場面正凝滯,陳義山卻突然開口了:“既然這麼有緣,不如謝總跟我們一起?”
謝寒川看了眼喻池,道:“不了,我約了人。”
“沒關系啊,”陳義山忙把陸垣往前推了推,“我這兒也帶了個,剛好,陸垣還跟你們公司這個新人在一個劇組待過,兩人認識啊,讓他們年輕人一起玩兒,咱們談談生意?”
“是啊是啊,”陸垣也是個有眼色的,見狀連忙湊到喻池身邊,裝出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我還想跟喻池老師請教一下怎麼提高演技呢。”
喻池朝天翻了個白眼,心說你那演技還是別掙扎了,救不回來。
他瞅了眼謝寒川,卻發現對方正若有所思地望著陸垣。
喻池一咬牙,冷聲道:“好啊,那就一起。”
他今天就要看看這兩個狗男男想怎樣。
話畢,他也不去看謝寒川臉上的詫異,徑直往包廂里去。
陳義山見他們答應了,立馬眉開眼笑地跟在后面進了包廂。
于是,兩人的約會成了五個人的虛假聚餐。
這餐廳環境的確別致,服務也是極為周到。
喻池環視一圈,淡淡收回視線。
能不好嗎,這可是他做了不少攻略才挑出來的,就為了制造一個適宜表白的氛圍。
結果呢?全他媽毀了。
他也是腦子抽了,置什麼氣不好,偏偏要答應跟他們一起吃。
好端端的約會現在弄得倒盡了胃口。
喻池心里煩著,上菜后吃了幾口便興致缺缺地悶坐在一旁。
陳義山和他帶來的另一個中年男子倒是不停地跟謝寒川搭話,謝寒川本就話少,今晚似乎格外沉默,對那兩人的殷勤也是愛搭不理,有一句沒一句的。
見狀,陳義山朝陸垣使了個眼色。
陸垣心領神會,忙端了杯酒站起身,笑盈盈道:“久聞謝總在影視投資界的大名,陸垣心中一直敬佩,今日終于得見,實在激動,這一杯我敬謝總。”
說罷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大方地朝眾人笑了笑。
喻池心中一哂,撐著腦袋看謝寒川要作何反應,心里想的卻是他今兒要是敢受了這杯酒,那他將立馬被開除粉籍!
可看了半晌,謝寒川依舊是一動不動,垂眸望著桌面,絲毫沒有要動酒杯的意思。
陸垣很不尷不尬地坐了回去,陳義山輕笑一聲,臉上的肉抖了抖,扯著嘴角道:“謝總,都是圈子里的朋友,我們新人敬你,好歹給個面子喝一口,別把小孩子嚇到了。”
謝寒川眉尖一動,目光落在面前的紅酒上,不知在想什麼。
場面頓時不太好看。
片刻后,喻池嗤笑一聲,姿勢優雅地舉起手邊的酒杯。
“我們謝總不常跟人喝酒,”喻池眼皮一撩,目光漫不經心地掃一圈,道,“這杯,我替他喝了。”
作者有話要說:
崽,不要喝!喝多了又要被這樣那樣了!
第36章 吃醋
謝寒川聞聲看過去,便見喻池毫不猶豫地將一杯酒喝了干凈,不由挑眉。
喻池酒量不好,他上次就領略過了。
想到此,謝寒川忽然垂眸,眼底有淺淺的笑意劃過。
陳義山這殷勤沒獻出去,也不惱,只多看了兩眼喻池,笑道:“謝總的眼光果然獨到,簽的新人都是資質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