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麼說,你能不能明白我意思。”
“……”林遷西抿一下嘴,他神情和語氣都這麼曖昧,除非自己傻了才會不明白。其實隱約也有點兒察覺,不過一直都是打比賽才碰面,根本沒放在心上,沒想到他今天會忽然說出來。
“干嘛在比賽前說這個啊。”
羅柯說:“我看你來北京后老是走神兒,很擔心,就怕你沒法好好比賽,你大學這一年也老是獨來獨往。林遷西,你不是一個人,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站到你旁邊。”
林遷西耳朵聽著,眼睛已經又往上去看電子屏,循環播放的賽事宣傳,隔了幾十秒又閃現出那個燈塔。
他忽然說:“你以為我分手了嗎?”
羅柯一愣:“沒有嗎?”
林遷西右手一直在左手上輕輕地按:“沒有,我男朋友還在,你也知道是誰。”
“宗……”羅柯頓一下:“那他人去哪兒了?”
“在這兒,就在北京。”
羅柯徹底懵圈兒:“他在北京?你們……”
林遷西笑一下:“怎麼說呢,高考完發生了點事兒,我以前拼命努力,總覺得自己已經挺牛逼的了,又是高中臺球的全國冠軍,又是班級前十五,結果那會兒才發現什麼也沒改變,還可能會拖累他,拖累身邊人,所以我先跑了。”
羅柯錯愕地看著他,下意識問:“然后呢?”
林遷西說:“然后你不是看到了嗎?我這一年都在拼命打比賽。”他又看見上面那個燈塔畫面,忽然喉嚨堵住,哽了一下,“操,你知道我這人的,我他媽果然還是不死心,我還是想爬高點兒,再高點兒,可能哪天就能放心地去見他了……”
沒有宗城本人,就這個燈塔頭像陪伴了他一年,真的就像茫茫大海里的燈塔,一直提醒著他,在給他指著方向,不然他可能真的就迷航了。
他沒死心,還在想著靠岸,希望岸上有城爺。
“所以我怎麼會不好好比賽啊?你知道我那天聽到以后有機會能常駐北京訓練的時候,都在想什麼嗎?我在想,我他媽這回一定要更用力地往上爬。”
羅柯捏著那張紙,已經說不出來話。
林遷西別過臉,手指迅速擠了下眼角,轉過頭,又笑,指了指自己鼻尖:“跟你說句實話吧,其實我是直的,我不喜歡其他男的,也就剛好喜歡他而已。”
羅柯手指推了推眼鏡,才輕聲說:“那我明白你意思了。”
左衡從場外過來了。
林遷西站起來,像是什麼都沒說過一樣:“準備比賽吧,好好打。”
賽場里轉換了音樂,開始催促選手準備,比賽就要開始了。
傍晚五點,宗城脫下護工服,放進柜子,一手摘下戴著的口罩,離開醫院,經過導醫臺時,跟值班護士點了一下頭。
“今天忙什麼了?”才這幾天,護士小姐姐已經認識他了,笑著問他話。
宗城說:“現在什麼都不能干,自己看書。”
“那不挺好的嘛,就當提前熟悉環境吧。”
“嗯。”
宗城走出院區,一手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顧陽已經到了北京,剛剛發來了定位。
他看看路上,這個點正當晚高峰,堵的水泄不通,打車行不通,還是搭地鐵快。
還好不遠,地鐵過去一個小時,在北京算近的。
宗城下了地鐵,順著定位進了一個小區,找到樓,爬了兩層,敲響了門。
門一下拉開,顧陽的臉探出來:“哥!才來,飯都做好了!”
宗城進門,腳邊竄過來條雪白的狗,前爪搭著他小腿汪了兩聲,他問:“你怎麼把湯姆也帶來了?”
季彩拿著幾雙筷子從廚房里出來,穿著運動短袖長褲,嘴唇抹得鮮紅,笑著說:“你不知道啊?我今年加薪,剛買了新車,帶顧陽一路開車自駕來的,帶個狗算什麼?”
宗城說:“是麼,恭喜。”
“切,冷漠。”季彩說:“這屋是我北京的工作處安排的,剛好不是酒店,不然我還不一定能帶你的狗來。”
顧陽抱著湯姆挪開,沖宗城擠擠眼:“彩姐現在交男朋友了。”
宗城看一眼季彩,又說:“恭喜。”
“你倆怎麼還說我閑話呢。”季彩過來,拍一下他肩:“恭喜你自己吧,終于逃出我魔掌了?”
宗城提了下嘴角,知道她是開玩笑,其實她早就放下了。
菜都放上桌了,碗筷也都放好了。
“這西紅柿雞蛋我做的。”顧陽坐下來就展示:“我現在做飯可厲害了。”
宗城說:“那你們吃吧,我光聽著就不放心。”
“哥,你又打擊我!”顧陽抱怨:“還是西……”
話頓住了。
宗城看他一眼,知道他是想跟以前一樣說“還是西哥好”,這個口頭習慣,過了一年也沒改掉。
季彩插了句話:“城兒,醫院怎麼樣,到底哪個醫生對你這麼好啊?”
“一個叫呂歸帆的醫生,我們學校的老師。”宗城說完進了廚房,自己洗了個玻璃杯,倒了杯水,端著喝了兩口,一只手伸進褲兜,摸了下手機。
那天聽到那句喊話后,他甚至就想當場發消息問林遷西,是不是他來了。
始終覺得自己沒有聽錯,那個聲音就是他,連帶那語調里的一絲痞氣都是專屬他的。
“哥?”顧陽跟了進來:“我想跟你說個事兒。”
宗城放下杯子:“什麼?”
顧陽小聲說:“我上次又去給媽掃墓,看到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