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呂歸帆大概是不希望他出去做暑假工妨礙到學習,給他提供一個地方待著而已, 醫院的見習實習都有相關規定,不可能為他一個人逾制。
“那難怪,呂醫生是這樣的, 他人可好了,經常照顧學生的。”
宗城點一下頭, 出了醫院大門。
護士在身后跟同事嘀咕:“這帥哥可真冷……”
暴雨還在下, 宗城在老式的廊檐下站了一下,打算等這陣雨過去,一邊掏出手機,撥了顧陽的號碼。
才響一聲忙音,電話就通了:“哥!”
宗城問:“考試怎麼樣?”
顧陽今年參加中考, 語氣倒是給人感覺特別輕快:“我覺得挺好的。哥, 你暑假是不是又不回來啊?”
“嗯。”宗城給了他個理由:“要在醫院學習幾天。”
“那好吧。”顧陽說:“也沒事兒,彩姐剛好要去北京出差一周,我到時候跟著去找你玩兒兩天吧。”
宗城還沒說話, 他就搶話說:“就這麼說定啦,掛了,你忙去吧!”
拿他沒辦法。宗城確實也很久沒見他了,說不想見是假的,嘴角牽了一下,拿著手機,點開微信,把林遷西發給他的那張照片又看了一遍。
一場一場的賽事記錄,拿的獎項和名次,林遷西的名字都在前面,不知道他的下一場比賽是什麼,大概會規格更高了。
那天真的是被嚇到了,還以為他有什麼事兒,但看到這個又好受了,至少證明林遷西真的還在努力往上爬。
這陣雨剛好停了,宗城收起手機,離開院區。
快到地鐵口的時候,劉大松從馬路對面踩著斑馬線一路小跑過來,人高馬大的,一直沖到他跟前:“就等你呢,宿舍聚餐,三缺一了!你可真成,暑假不自己去嗨,還被拎去醫院看書,這都什麼命吶。
”
宗城問:“去哪兒聚?”
劉大松掏手機:“高澤定的地兒,他跟溫濤聚完就回家了,我瞅瞅遠不遠,要不遠咱倆就搭個蹦蹦兒去。”
宗城往地鐵口里走:“坐地鐵吧,路上到處都堵。”
“嗐,也是。”劉大松跟著他鉆進地鐵。
出租車開在路上,遠處是標志性的“大褲衩”。
林遷西看著車窗外被暴雨剛剛洗刷過一遍的京城,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居然真到北京了。
“林遷西?”坐在旁邊的羅柯小聲提醒他,手指指前面。
林遷西轉頭,副駕駛座上的左衡正一臉興味盎然地盯著他,眼睛本來就生得細長,這會兒瞇地更細了。他挑眉問:“干嘛?”
“等你聽我說話啊,”左衡拿著張紙擺兩下手:“馬老爺子沒來,我帶著你倆,我擔著責任呢,你專心聽我說行嗎?”
“行。”林遷西點頭:“你說。”
左衡才回了頭,接著之前的話往下說:“為什麼說這次比賽是職業門檻呢,我們說的職業,可不只是靠打球吃飯,是要走上水平更高的賽場,一直走上世界職業錦標賽,甚至以后能代表國家爭取榮譽,所以明白為什麼學校愿意花大力氣栽培你們了吧?這次的大獎賽是個開端,一旦你們打開了局面,就是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了……”
林遷西兩條腿往前伸了伸,靠在椅背上默默地聽。
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另外還有個事兒,這次比賽之后,如果排名優異的話,考慮到后續大賽的需要,估計會常駐北京訓練,可能到時候你們也就考試修學分要回一下本校,肯定會很忙。”
“這麼重視?”羅柯嘀咕一句,扶了扶眼鏡,轉頭看林遷西,就見他忽然一下坐直了。
“我操?”
“說什麼粗話啊。”左衡說:“首都是精英匯聚的地方,有訓練場地很正常,以前我好幾個師兄師姐也在這兒訓練過,后來還出國打比賽了。”
“……”林遷西摸了下嘴,眼睛晃了晃,又看去了窗外。
居然會有這樣的機會。
“快到地方了,晚上聚餐,我請客,你們自己有安排沒有?”左衡回頭,又開始饒有趣味地看林遷西:“師弟,有安排嗎,要自己出去轉轉嗎?”
羅柯說:“林遷西在北京應該沒親戚朋友吧,一個人上哪兒轉?”
林遷西盯著車窗外面,好一會兒,嘴角往上一扯:“沒安排。”
現在這樣怎麼能去見他。要是知道他是哪個學校的就好了,還能悄悄去看一眼。他那樣的牛人,到底是北大,還是清華?
“真沒有?”左衡說:“那行,放了東西就去聚餐了啊。”
后面一直沒再下雨了,天黑了,吃飯的地兒燈火通明。
宗城從柜臺那兒拿了一扎啤酒,一手拎著,矮頭進了里面的小包間里,在桌上一放,拆開了,拿一罐放在劉大松跟前,又拿兩罐,遞給對面坐著的另外兩個室友,高澤和溫濤。
劉大松劃著手機,給他看:“哎爺,給我瞅瞅,我想選個新耳機。”
宗城看了一眼:“預算多少?”
“不到兩千。”
宗城指了一個:“這個吧,性價比最高。”
劉大松舉高手機:“上面那個三千的怎麼樣?要不然我咬咬牙買一個?”
“沒必要,華而不實。”宗城坐下來。
高澤的圓臉從對面探過來:“我幫你選啊。”
“得了吧,你可沒那水準。”劉大松朝宗城努努嘴:“我早看出來了,咱城哥兒絕對貴氣出身,以前肯定用過很多好東西,找他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