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面走進來個男人,大概三十來歲,穿了一身西裝,其貌不揚,但看著很精明,一進來先四下看了看,打量了這里面一圈,才看到林遷西身上:“你就是林遷西啊,聽說你現在還沒加入俱樂部,來我的俱樂部吧。”
林遷西抓著球桿,被他的直接弄得愣了兩秒:“你說什麼?”
被叫毛哥的男人掏了支煙塞嘴里,自顧自點了,開始吞云吐霧:“你不是比賽挺厲害的嗎?我給你提供教練,訓練資金,只要你加入我的俱樂部,以后打比賽不就有組織了嗎?”
林遷西聽明白了,原來是來挖人的,他看看季彩。
季彩已經主動往外走了:“我先出去,你們談。”
她出了門,那個毛哥也沒走近,就這麼站著,抽他的煙,偶爾看兩眼這小器材室,不大看得上眼的樣子:“你在這種環境里怎麼練也就這樣了,我看你前面兩次比賽打得不錯,有天賦,才來找你的,你考慮一下吧,可別錯過機會了。”
林遷西覺得他姿態還挺高的,好像來挖他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嘴角扯了一下,拄著桿在臺球桌邊一坐:“你大老遠跑過來,肯定也有條件吧,總不可能是白送的。”
毛哥抽兩口煙:“那肯定了,你的事情我打聽過了,既然成績一般,還打算做體育生,那就休學吧,進了我的俱樂部,以后就專職打球了。”
林遷西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意思是不上大學了?”
“上大學?”毛哥上下打量他,煙都不抽了:“你要做體育生不就是因為考大學艱難?上了大學也是要出來賺錢,你現在就能出來打球,還上什麼屁大學。
”
“……”林遷西無語了一瞬,突然笑了聲:“要不然你再重新去打聽一下好了,我是要上大學的,而且是好大學,不是去北京,就是去上海。”
毛哥也跟著笑了:“我是真誠跟你談的,你就別拿喬了吧,我給你一年二十萬,比你想那些不切實際的強。”
林遷西最煩的就是這種自說自話不把他的事兒當回事兒的,好像他怎麼都不行一樣,頓時就有點兒冒火了:“你怎麼就知道不切實際?”
毛哥沒太在意,緊接著說:“還有個條件,以后你得離開這兒,畢竟你那些事跡也不好看,聽說還往黑的混過的?怎麼說呢,臺球是個高雅運動,貴族玩意兒,跟那些烏七八糟的扯不上關系。你進了俱樂部以后,我們肯定要把你往天才球星那個方向包裝,你打球有天賦,長得又帥,天生就是做球星的料,到時候你就不要跟這小地方的人和事兒有什麼瓜葛了,最好能不回來就不回來,你要真想要學歷,大不了也給你弄一個就行了。”
林遷西臉色有點兒沉:“你意思是我出身太爛了,要跟這兒一刀兩斷才行,連家都不要了,我媽也可以不認了,是嗎?”
毛哥看了看他臉,總算看出他不高興了,笑了笑:“你也別生氣,我說的是直接了點兒,但是談生意不就是得直接,拐彎抹角后續一大堆扯皮事兒,你好好想想,這對你來說真是個好機會,你不是還有場大賽要打嗎?我可以現在就給你安排教練。”
“不用了。”林遷西扔了桿往外走。
毛哥看著他:“什麼意思,沒得談了?”
林遷西沒理他。
季彩在外面等著,看到他出來,想問一句結果,結果他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那位毛老板跟后面出來,季彩問:“你們說什麼了?”
毛哥搖搖頭:“搞不懂這小破地方有什麼值得他留念的,還一心要考大學,真是白費老天爺給他賞飯吃了……”
宗城早上來就沒見到林遷西,一開始以為他是去跑步訓練了,但是訓練時間結束也沒見到他,就覺得不太對勁,看著英語書的時候,偶爾看一眼后門。
姜皓從外面進來說:“林遷西還沒回來啊?”
“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宗城問。
“你那美女姐姐找他,帶人來的。”姜皓在前面坐下來:“可能還在器材室吧。”
宗城“嗯”一聲,又翻了兩頁英語,站起來,出了后門。
“城兒。”下了教學樓的樓梯,季彩站在樓梯下面,叫了他一聲。
宗城走過去:“你們談完了?”季彩來的時候就跟他提了幾句,今天的事兒他知道個大概。
“談完了。”季彩說:“那個毛老板已經走了,林遷西沒答應,我第一次聽說有人拒絕地這麼干脆的,他說他要考大學,也不肯離開這兒,談沒一會兒就先走人了。”
宗城擰了一下眉:“你們叫他離開這兒?”
“人家的確提了這個條件,”季彩看有學生經過,往墻邊上站,輕聲說:“林遷西這樣,難道離開這小地方不是對他更好嗎?”
宗城看她一眼:“他現在不能走,要走也是以后跟我一起走。”說完轉身要走。
季彩忽然追了上來,拉了一下他胳膊:“等等,城兒。”
宗城停下。
季彩又馬上松了手,看看左右沒人經過,才說:“我覺得你跟林遷西在一起,已經有點兒陷進去了。
”她又看了看四周,好一會兒,小聲說:“別讓你爸知道了。”
宗城沒說話。
“算了,當我多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