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便袋里是一只透明的塑料餐盒,裝了一盒又大又紅的草莓,又是洗干凈的,還帶水珠。
宗城看了一眼:“還有人專門給你送水果?”
林遷西還沒說話,姜皓已經回答:“好幾回了,每回都不同,葡萄、芒果,今天是草莓,下回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宗城問:“誰送的?”
“你見過的,那個羅柯。”
林遷西說:“你這樣說他怎麼記得。”說著補充一下,“就那個狗逼鄧康的搭檔,上回比賽的亞軍。”
“我記得,”宗城說:“那個跟你要微信的。”
林遷西一愣,想了起來:“對,是有這事兒,你居然還記得。”他自己都不記得要微信這事兒了。“難怪他說想交個朋友,要微信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麼說的,還挺執著啊。”
宗城記得對方名字是因為鄧康,要微信那事兒本身就記得很清楚。
“他說想跟你交朋友?”
“嗯啊,他是這麼說的。”
宗城口氣淡淡:“他很缺朋友?”
林遷西被這話弄笑了:“這我怎麼知道。”
“他還說什麼了?”宗城把手機遞給他,先不講題了。
林遷西接過去,收進西褲口袋,想一下,“嘖”一聲:“他說他跟鄧康是一類人,但不是品行不好的意思,怕我誤會吧。”
別的反正他也沒怎麼聽。
宗城忽然看他一眼:“是嗎?”
“人來了。”姜皓忽然提醒一句,轉頭去倒水喝了。
休息室的門已經開了,好幾個人走了進來,打頭的就是羅柯。
“林遷西……”剛叫完這一聲,他就發現了林遷西旁邊的宗城,有點兒意外,停頓一下才把話說完:“你晉級還順利嗎?”
“順利。”林遷西推一下茶幾上的草莓:“這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收下吧,我也晉級了,就當慶祝了。
”羅柯說完,才跟宗城點了個頭,算打招呼。
宗城沒說什麼,也就看了他兩眼。
羅柯看看他,又看看林遷西,畢竟跟他不熟,當著他面,好像也找不到話跟林遷西說了,笑了笑,先回他的隊友那兒去了。
林遷西看休息室里人多了起來,還有人在往宗城這兒看,悄悄拿腿抵兩下他的腿,站了起來:“姜皓,我們去練球了啊。”
宗城跟著站起來,拿了書包。
姜皓在飲水機那兒喝著水,剛在手機上跟王肖那三個臭皮匠拉了個群,聊宗城已經到這兒了,那邊已經炸了,聽到這句回頭,就看那倆人已經出了休息室,他往茶幾上還放著的草莓看一眼,嘀咕一句:“這肯定又是我解決了……”
昨天兩場從預賽的六十四強里一路晉級,產生了十六強,今天結束的那場就是十六強進八強的比賽。
緊接在下午要打的決賽其實是八強進四強,只要進了四強,就有了下學期去打全國比賽的資格。
所以練球的地方這會兒也不清靜,晉級了的沒晉級的,都有在球室里跟球卯著勁兒干的。
林遷西在球室里隨手抓了個球,和宗城并肩靠坐在球桌邊上,聽他繼續講剛才被打斷沒講完的題。
也就他這兒沒練球。
等手機里拍下來的那些都講完了,宗城把手機還給他的時候忽然問:“你沒吃他送的東西?”
林遷西愣一秒才反應過來:“你說羅柯啊?沒啊,全給姜皓吃了。”
“為什麼沒吃?”宗城又問。
林遷西笑:“不覺得挺怪的嗎,我這人感覺很準的。”
宗城心想是挺準的。
“林遷西?在嗎?”說曹操,曹操到。羅柯不知道怎麼又出現在了球室門口,看起來也像是來練球的。
里面的兩個人同時回頭。
羅柯在進門的角度剛好看到他們靠坐在一起的畫面,就連撐在臺球桌上的手指都是隨時會碰到的距離,不自覺看宗城,他這人給人印象特別冷,沒表情,所以也想象不到他會跟林遷西這麼親近。
“有事兒嗎?”林遷西問。
羅柯笑一下,推一下眼鏡:“打擾你們練球了,我跟你私底下說一下可以嗎?”
林遷西看一眼宗城,放下手里玩兒的球,走出來:“可以,你說吧。”
羅柯在球室外面遠離了門,才說:“下午比賽完你有什麼安排嗎?”
“安排?”林遷西說:“比賽完我的安排都滿了,我特別忙。”
羅柯訕訕地笑一下:“我看你這幾天不是練球就是做題,好像是挺忙的。”
“對,我真忙。”林遷西順著他的話說。
“再忙也得吃飯吧。”羅柯說:“下次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吃個飯。”
林遷西剛要拒絕,轉頭看到了吳川,正好找到理由溜:“還是算了,我們老師來了,就這樣吧。”
吳川還真在叫他:“林遷西,來,有點注意事項跟你說。”
林遷西趁機跑了過去。
羅柯看他走了,只好回自己球室,經過剛才的球室門口,朝里看,宗城坐在球桌邊上,正看著他。
他就停下了,打招呼說:“這次怎麼沒看到你參賽?”
宗城說:“我不打個人賽。”
羅柯愣了愣,會了意:“你只跟林遷西打雙人賽?”
“嗯。”
羅柯看林遷西還沒來,走進球室,指一下球桌:“能跟你練一局嗎?”
宗城站起來:“你要想來就來。”
羅柯聽他口氣不冷不淡的,完全感覺不出他是什麼情緒,拿了球桿說:“你先?”
“你先。”宗城說:“我已經搶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