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里還安排了宿舍,完全就是封閉式集訓。
“嗒!啪嗒!”一聲又一聲的搗球響。
下午四點,林遷西還在臺球室里。
集訓就是這樣,連著幾天都是這樣單調又重復的練球,其他的臺球室里也都是人。
姜皓拿著球桿站在旁邊,看了看墻上掛鐘的時間, 提醒他:“可以了, 吳川說你每天練三小時就夠了。”
林遷西站直,放下球桿:“那你來吧。”
姜皓走到球桌邊,接替了他的位置,看他一眼:“你干什麼, 又要寫作業嗎?”
林遷西拖了張凳子到休息用的小桌邊上, 拿了早就放在桌上的試卷和書, 坐下來,疊起二郎腿,就這麼拿著筆低頭在那兒寫起來了:“對啊。”
姜皓一邊擺著球一邊看他, 無奈似的:“我服了,就因為你嫌徐進給的試卷少,連我都被布置了一堆作業帶過來,至不至于, 你怎麼忽然就變這樣了?”
林遷西頭也不抬地說:“那你希望我還是以前那樣兒啊?”
姜皓說:“那還是不要了……”
桌上臺球開始響的時候, 林遷西已經寫了幾道選擇題。
下面一道代數題有點兒難,他伸手進褲兜里摸,摸出手機, 按亮了,剛點出微信里那個燈塔頭像,看了看時間,這個點還沒放學,他應該正在上課,還是算了。
忽然聽見姜皓問:“要找宗城啊?”
他放下手機,抬頭說:“沒啊。”
姜皓俯身打了一球,看看他:“我看你拿手機那樣兒,就是想找他。”
“你看什麼啊,打你的球吧。”林遷西不想被他盯著,從試卷底下抽出草稿紙,撕下半張,一扯兩半,揪成團,左耳右耳各塞一個,低頭繼續寫他的試卷。
姜皓看他這不愛往下說的架勢,只好閉嘴打球了。
林遷西塞著兩團紙當耳塞,寫了兩題,忍不住,又看一眼放旁邊的手機。
來這兒之后還沒跟宗城聯系過,主要是時間都是錯開的,要麼他在上課,要麼自己在練球,難得早晚有點兒空,又被吳川叫去場館的操場上練跑步。
他手指夾著筆搖兩下,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試卷上,喉嚨里低低干咳一聲,心想干什麼呢,大白天的在這兒犯相思病嗎?
“林遷西!林遷西!”
耳朵里塞著倆紙團根本也沒多大隔音效果,姜皓在叫他,聽得清清楚楚。
林遷西抬頭,從耳朵里拿出個紙團:“又干嘛?”
姜皓朝門口使眼色:“有人找你。”
林遷西扭頭。
門口站了個人,戴黑框眼鏡,挺有氣質,跟他打招呼:“林遷西,我們又見面了。”
林遷西把另一只耳朵里的紙團也拿出來,看他好幾眼,才認了出來:“是你啊。”
“羅柯,你可別連我名字都不記得了吧?”他笑笑:“好歹我也是上次跟你打過決賽的亞軍。”
林遷西剛才還真忘了他叫什麼了,就記得他那個用502膠禍害了自己手的狗逼搭檔鄧康,想起那貨,臉色也不算好:“找我有事兒嗎?”
羅柯走了過來:“我昨天才到的,今天剛知道你也在這個賽場打,聽說你跟你隊友這幾天都只待在這兒練球,就過來看看。”
他手里拿著只透明的一次性餐盒,放到林遷西面前的桌上,里面是一顆一顆洗干凈的葡萄,“這給你。”說著看一眼站那兒的姜皓,補充句:“給你們。”
林遷西看看那盒葡萄,摸不著頭腦:“干嘛啊這是,就不怕被你搭檔知道你‘通敵’?”
羅柯被他的話弄笑了:“這次是個人賽,鄧康和我分開的,沒來這個賽區打,這回你們碰不上了。他當時做的事兒我一直都挺不好意思的,就當是賠罪吧。”
林遷西聽說姓鄧的狗逼不在,舒服多了,本身看他也沒什麼偏見,就是覺得吃人的嘴短,不想要:“你還是自己吃吧。”
“其實我就想來交個朋友。”羅柯把那盒葡萄往他跟前推了推:“別客氣,我就不打擾你了,回去練球了。”說完也沒給他機會拒絕,轉身離開了球室。
“……”林遷西無言以對,又看一眼那盒葡萄。
姜皓走過來,打開蓋子,拿了一顆在眼前研究:“怎麼回事兒,這次不會又是玩兒什麼花樣吧?”
林遷西說:“整個館里都是訓練的人,他還敢下毒啊?”
姜皓才放進嘴里吃了:“還挺甜的,難道他是被你打服了?”
“可能吧,被哥哥打服的人還少嗎,你不就是?”林遷西笑著把兩團紙重新塞回耳朵里,接著寫試卷:“覺得甜你就吃吧。”
姜皓被他的狂言給堵了一下,看他一顆沒吃,只顧著寫試卷去了,又拿了一顆葡萄塞嘴里,接著回去打自己的球。
結束集訓時已經是晚上。
林遷西摘了耳朵里的兩只紙團,拿了書和試卷出球室,剛好碰上吳川過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帶出來打球賽的是八中學霸呢。”一見林遷西的模樣,他就忍不住要吐槽。
林遷西聽到學霸,不經意就又想起了宗城,咧了下嘴:“今天還要練跑步啊?”
“不練了,明天就開始打預賽晉級了。”吳川說:“你倆現在就回宿舍吧,今天晚上早點兒休息,養好精神。
”
姜皓收拾著球桌說:“知道了。”
林遷西突然一個百米沖刺就朝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