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遷西當時沒發話,宗城說可以,他就進了。
“跟你又沒關系,我跟著宗城進的不行嗎?”姜皓說完就轉身走了。
林遷西笑著說:“搭檔,看來我今天還是客氣了,他還沒服,下次得真把他打哭。”
“你別刺激他了。”宗城說。
“你倆成搭檔了?”楊銳問。
“對啊。”林遷西朝隔壁的臺球桌看了看,又回頭說:“我宣布你這兒以后就是我們的校外訓練場地了。”
楊銳擺擺手:“要打球下回來打,自己沒點兒數嗎,到現在都不回家,總飄外頭還上癮了?”
他一眼就看出林遷西昨晚沒回去,肯定是在宗城那兒待了一宿。
王肖耳朵尖,聽見了,馬上問:“西哥飄外頭的?今天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啊?”
“少問啊你,屁話那麼多。”林遷西嘴上兇歸兇,楊銳的話還是聽得進去的,瞄瞄宗城,插著兜就要走人:“行了,我回去了。”
雖然知道家里不一定有人等他,總歸還是要回去的。
宗城“嗯”一聲。
林遷西走兩步,又回頭看他,扯了扯身上黑t的領口,悄悄比劃口型:明天。
宗城輕微地點了下頭,懂了,是說明天還給他。
林遷西轉頭叫王肖那三個:“走了!還待著干嘛,走,一起走!”
王肖、薛盛和孫凱乖乖跟上他。
孫凱還挺貼心地安慰一句:“放心吧西哥,你都那麼用功了,成績肯定會沒事兒的。”
“就你說話好聽點兒。”林遷西聲音遠了。
宗城看著他走遠了,也打算回去。
楊銳叫他一聲:“你胳膊怎麼樣了?”
宗城停住,猜是路峰告訴他的,稍微動了一下左手:“至少也得養幾天。”
楊銳笑笑,從藤椅上爬起來:“幾天肯定不止,你這種人一看就是能扛的。
等等啊,我拿瓶老藥酒給你。”
“不用了,”宗城不想麻煩:“我那兒該有的都有。”
“拿著吧。”楊銳已經拎著瓶藥酒出來了,居然就是拿白酒瓶子裝著的,遞給他:“你肯定會用,我就不教你了,用了能好起來快點兒,難道要林遷西等不到你陪他打球啊?”
宗城才用右手接住了:“謝了。”
楊銳覺得他還是太客氣了,也沒說什麼,揮揮手,一邊看去了街上。
宗城拎著藥酒朝路上走,眼睛順勢看到街上,才明白他為什麼在看那兒。
秦一冬正從街上走過來,早就盯著他。
兩個人一來一走,互相看了一眼,像認識又像不認識,就這麼擦肩而過。
宗城沿著街道,往住的老樓方向走了。
“銳哥。”秦一冬回過頭叫楊銳。
楊銳時間掐的太好了,剛才趕林遷西就是因為收到他發來的消息說要來。秦一冬跟他說過,下次來就提前發消息給他,林遷西在就不來了。
“又來買口香糖?”他故意問。
秦一冬低頭走進店里,這回拿了瓶飲料,一邊付錢一邊問:“那帥逼叫什麼?”
“你問宗城?”楊銳一秒鐘就把“帥逼”這詞兒跟宗城聯系在了一起。
秦一冬記一下:“沒事兒,我就上次跟他打過一回球,才問一下。”
“我也沒問你是為什麼問啊。”楊銳笑,往嘴里塞了根牙簽:“這不挺正常的嗎,換我也會問一下林遷西身邊現在玩兒得好的是誰。”
秦一冬朝宗城離開的方向看一眼,手上擰著瓶蓋:“林遷西說那不是他哥們兒。”
“確實不是吧。”楊銳說,心想剛還成搭檔了呢。
秦一冬站了會兒,覺得來這兒就光說林遷西了,沒勁兒,還不如不來,出了門就要走。
“冬子,”楊銳叫住他:“我也不知道林遷西跟你到底怎麼回事兒,但是林遷西吧,現在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秦一冬板著臉,手里瓶蓋擰了半天:“隨便他,那又關我什麼事兒。”說完還是走了。
……
上午,太陽曬到床的點,林遷西才從家里床上醒了,爬起來。
前一覺睡宗城家地板,沒睡舒坦,回來后這一覺一直睡到現在,終于睡夠了。
果然就跟想的一樣,家里真是沒人等他。
林女士可能還是上夜班,空閑時間也可能還在忙著四處相親,昨晚一樣沒回來。
林遷西從洗手間里洗漱完出來,活動著胳膊,摸摸后頸,覺得身上好受多了,心里想起他媽,忽然就想到了什麼,到床邊,往下一趴,伸手進床底去扒拉。
好一陣兒,扒拉出來一根舊球桿,他拿在手里吹了吹灰。
是他小時候玩兒的東西,現在也就只有他一只手臂長了。這還是他媽當初買給他玩兒的,也可能不是買的,只是人家給的一根舊玩意兒,拿回來給他的。
有多少年了?林遷西歪著頭回憶了一下,沒回憶出來。
也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來了,可能是因為現在多了個搭檔,打臺球多少得比以前認真點兒了。
他媽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他能打臺球。
想到這兒,他笑著自言自語:“要知道你這麼多事兒干嘛,省點兒心吧林遷西,林女士希望你省點兒心就行了……”
他找了張舊報紙,把球桿重新裹起來,找地方放好了,爬起來。
過一會兒,又去陽臺上看了看昨晚晾上去的兩件衣服,宗城的黑t和長褲,發現都干了,收下來,拿個黑色塑料袋一裝,也沒吃飯,哼著歌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