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冬看著林遷西走了,回頭問板寸頭:“你干什麼鄒偉,今天打這屎樣?”
被叫鄒偉的板寸頭說:“那不是你仇人嗎,拽的二八五萬似的,一來就對付我。我們五中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八中老大啊,沒事兒,正好給你報仇。那沒表情的酷逼也讓人不爽,還他媽耍心機,騙罰球,不然能讓他們打個平分?”
秦一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那是我仇人,跟你有什麼關系,誰讓你對他下手了!我是來打球的,你是來打架的?”
鄒偉被他罵的愣了一下:“我把你當朋友才給你出頭的。”
“真把我當朋友就別這麼干。”秦一冬拿了東西氣沖沖地先出了場地。
林遷西一路追著宗城離開的學校,愣是沒追上。
那人出了校門不知道拐去哪兒了,就這麼不見了。
他只好改變思路,往指導員的老巢趕。
經過楊銳的雜貨店,他進去冰柜那兒拿了兩瓶農夫山泉,說了句:“賒賬啊!”人就急匆匆跑了。
楊銳追出來:“你這是干嘛去了?”
“別提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干嘛去了!”林遷西邊跑邊遠遠留下一句。
楊銳不禁又嘀咕:“完了呀,這還是考砸了。”
林遷西跑到老樓外面,就在樓道口坐了,開了瓶礦泉水,仰脖灌了一大口,咽下去時又想起籃球場里的事兒,有點惱火,又有點兒欣慰。
好歹也證明那板寸頭對秦一冬還不錯吧,換句話說,冬子也算交了個挺義氣的朋友了,當著他這“八中老大”的面都敢出頭,是挺不錯的了。
雖然那小子弄得他自己挺不爽的。
“挺好的啊,冬子,好好珍惜吧。
”他拎著礦泉水瓶在手里晃著畫了個圈,自言自語地嘀咕,就像秦一冬還在跟前聽他說話似的。
手機忽然響了。
林遷西一下回神,從左邊褲兜摸到右邊褲兜,摸了出來,按了接聽。
還以為是吳川打電話來教訓他呢,他都做好心理準備了,還沒開口,對面一片熟悉的嘈雜聲,夾雜著臟的不能再臟的粗言粗語,三炮的聲音響起來:“喲,西哥,你們不是放假了嗎?以前三天兩頭跑出來混,這會兒都放假了還不來報到啊?”
林遷西說:“報什麼到,我馬上高三了你不知道啊,以后你們玩兒的地兒都沒我了。”
“什麼幾把玩意兒?”三炮罵:“你說夢話呢,高三跟你有什麼關系?你不是這幾條街上聞名的西哥嗎?那破課還要繼續上?”
“上,以后別找我了,我他媽學好了,聽清楚了嗎?”林遷西直接摁掉了電話。
他收起手機,又喝幾口水,倒一把在手掌心里,洗了把臉,抹掉了汗,一抬頭,總算瞧見那熟悉的身影了,馬上站起來:“跑那麼快,以為你失蹤了!”
宗城不知道從哪兒回來的,鼻梁上橫著貼了塊創可貼,看他一眼,直接上樓。
林遷西就盯著他那創可貼,他鼻梁高,這一貼特別顯眼,顯得自己之前那一下賊沒輕沒重,心里都過意不去了,看著他從旁邊過去直接上樓,就自發自覺跟上了,把另一瓶水往他手里送,敲敲他手。
“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是真生氣了吧?”
宗城沒接,上著樓,嘴里淡淡說:“本來今天這事兒跟我們都沒關系,大家湊一起也就是為了你那五分。
”
林遷西拎著水,跟著他腳步,眼睛盯著他的寬肩:“是的宗指導員,我今天腦袋發昏,發揮不好,不是彌補了嗎?你就說我后面那個傳球好不好吧?”
“我還得謝你是不是?”宗城已經停在門口,掏鑰匙開了門,要進去。
林遷西擠過去,一腳撐著他門框,拿腿攔住他門:“沒這麼小氣吧,你真生氣了?”
宗城看他一眼,倆人身上都是打球的汗,忽然擠在一起都是一股汗味兒,交織在了一起,還混著身上的氣味。
他偏了下頭,問:“你跑來就為了說這個?”
“我不是把你鼻梁給……”林遷西指指他鼻子,痞笑著說:“不來說不過去啊,我是有品格的人。”
宗城心想痞的不成樣的品格,膝蓋在他腿上一頂:“讓開。”
林遷西不讓:“你就說聲沒事兒,我就讓了。”
宗城要是個這麼容易受擺布的就不叫宗城了,就是沒事兒他也不說,看著林遷西,忽然提了嘴角:“你看我會進不去?”
話音都沒落,手忽然在他小腿上一握,林遷西都愣了一下,手里水一扔,下意識防摔,一手抓住他肩。
宗城抓到他腳踝就往門框邊上一送,林遷西背抵到框,身前壓著他胸口,直接撞出一聲響,張嘴就是一句:“我操!”
門已經開了,趁他吃痛收腿的瞬間,宗城瞥了眼他擰眉的臉就松開了他,推門進去了。
林遷西轉了轉被他抓過的腳踝,一手摸背,沒摸到,咧著嘴角嘶兩聲:“太無恥了,你居然用這招,你他媽是不是壓我壓上癮了!”
宗城眼皮忽的跳一下,回頭看他,沒做聲。
林遷西在他門口一蹲,還沒留意到話里的歧義,在那兒摸口袋,塑料袋的聲音嘩啦啦的響。
宗城不知道這一撞是不是真挺狠的,瞄他一眼,過幾秒,又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