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城走過來,對著那兩步看了看:“你只需要看書。”
林遷西一愣:“書上有?”他從書包里找出數學書。
宗城看了眼那書,幾乎還是本新的,封皮都還帶著新書的光澤,看他一眼:“這就是乖仔的書?”
林遷西嚴肅說:“它很快就會舊的。”
“哦。”宗城從他手里拿過新書,翻開到地方,按他面前:“公式就在這兒。”
林遷西低頭去啃了。
宗城轉身走開,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又看林遷西。
這麼晚了,還沒吃飯。
林遷西像是感覺到了他眼神,一下抬起頭,想起這茬了:“我操,你吃飯了嗎?”
宗城收起手機:“我有操守。”
“什麼操守?”
“當一題的爹就做一題的事兒。”他說:“等你寫完這題我再回去吃。”
林遷西心想你他媽占起老子便宜來好輕巧啊,笑了聲:“那我要寫不完你就不吃?”
宗城面無表情地說:“這叫弒父。”
“……”
楊銳在隔壁問:“你倆說什麼呢?”
林遷西忍住了反擊的話,怕被聽見,用筆指他一下:“我現在賊尊重你,真的。”
誰叫他對自己有用呢。
宗城眉頭輕微地一動,還以為林遷西會忍不住的,可能還會直接翻臉,那不用教了。
沒想到他忍住了。
一瓶桂花香水就忍不了的人,這會兒居然這麼能忍了。
“楊銳!”林遷西忽然喊一聲。
“干嘛?”楊銳在那頭應。
“有飯吃嗎?”林遷西搖著筆說:“賒賬的那種。”
楊銳回:“做了土豆燒雞,待會兒分你點兒。”
林遷西看一眼宗城:“分倆,我帶著一個呢。”
宗城不想麻煩別人,過來臺球桌拿書包,打算直接走了。
“別走,我還沒寫完。”林遷西趴桌上繼續看題去了。
他拿書包的手只好松開,拿了煙出來,轉頭又出了屋子。
林遷西啃完了解題過程,啃完了書,終于有點兒明白了,腦子里像有個進度條,“呲呲”地載入到了百分之六七十。
他拿著筆去做試卷上的那題,磕磕巴巴。
那也得做,邊想邊做。
過十來分鐘,楊銳喊:“吃飯了!”
林遷西擱下筆,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撞上回來的宗城。
他問:“這回寫完了?”
林遷西說:“反正是按你的方法寫出來了,就是不知道答案對不對。”
宗城看了眼時間,忽然說:“三十六分鐘。”
“挺快了吧?”林遷西覺得這次算快的了,他今天都沒投飛鏢加油就做出來了。
“顧陽今年初一。”宗城忽然說。
“?”林遷西莫名其妙看著他。
他接著說完:“我教他的話,頂多半小時。”
“我操?”林遷西盯著他,善意提醒:“題做完了啊。”
你不是爹了,注意言辭。
楊銳又叫了:“吃不吃啊?”
宗城看看他,轉身去了隔壁。
林遷西跟過去,那邊一張小飯桌上果然擺了土豆燒雞,楊銳在桌邊擺了三張小板凳。
他看看那裝土豆燒雞的外賣盒子,下面還壓著外賣的紙條,問楊銳:“你說這是你做的啊?”
“是啊,我嫌淡,多加了兩勺鹽,可不就成我做的了。”楊銳理直氣壯說。
“行吧。”吃人的嘴短。林遷西把凳子往外拖了拖,看一眼站著的宗城,說:“坐,你習慣一下,以后這樣的日子多著呢。”
宗城抿住唇,腳勾開一張凳子,在他旁邊坐下來。
楊銳“吧嗒吧嗒”踩著拖鞋過來,在倆人面前一人放了一碗飯,忽然朝外看了一眼:“那不是冬子嗎?”
宗城剛拿了筷子,旁邊的林遷西忽然站起來就跑了,快得都在他旁邊帶出一陣風。
他盯著那陣風跑出去的門口。
外面街上,兩三個男生騎著自行車經過,穿著藍白間色的五中校服,其中一個停了下來,自行車在路邊一放,朝這兒走過來。
“銳哥。”他一進門,宗城就認出來了。
那個當時把林遷西揍得臉都白了的,雖然林遷西不承認。
楊銳朝他點下頭:“好一陣兒不見,以為你以后都不來了。”
“有事兒。”秦一冬看了眼坐著吃飯的宗城,問楊銳:“這是你親戚?”
楊銳笑:“你去問林遷西。”
秦一冬臉色不好看了:“我跟他絕交了,以后別提他了。”
“絕交了?”楊銳不太信。
“真的,絕交了,我不是來找他的,來買東西。”秦一冬在貨架那兒站了一會兒,最后拿了盒口香糖,看著好像就是隨便挑了樣東西。
他拿了東西要走,又看了看宗城:“你認識林遷西?”
宗城說:“同校。”
秦一冬看到了他旁邊的另一碗飯,還有筷子,懷疑地看周圍:“他在這兒?”
楊銳沒吭聲。
宗城也沒說話。
秦一冬走到隔壁看了看,很快走回來,“認錯了,那兒放著書和作業呢,不是他。”接著又對楊銳說:“還好不是,下回再來我先問你,他要在這兒我就不來了,有他沒我。”
說完他去路上推了自行車走了。
他走了,剩下的兩個人就都很沉默,感覺突如其來吃了林遷西一個大瓜,當事人還跑得無影無蹤了。
楊銳坐凳子上說:“我真沒想到這倆人都能絕交。”
他知道宗城不認識,拿筷子指指門外人剛走的方向:“那叫秦一冬,林遷西的發小,倆人一起長大的。”
宗城說:“那他絕交什麼。”
“誰知道他。
”楊銳看看他:“林遷西現在走得近的好像也就你了。”
第25章 等爸爸。
林遷西沒跑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