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沒有我。”顏斯就這麼直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出來,“你只是把我當成了情感的替代品。”
蒙文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
“你身上到底有什麼是真的?”顏斯嘴角不由得勾起冷笑,“你的名字是真的麼?或許我不應該叫你蒙文,而是應該叫你的代號——”
“高原狼。”
轟隆——!
就猶如劃過了一道晴天霹靂,蒙文緊盯著他的瞳孔放大到了極限,眼神幾乎是天崩地裂。
好似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也仿佛僅僅只是一瞬間,他干裂的嘴唇顫抖著動了動,眼中的殺意抑制不住地蔓延出來,紅血絲遍布了整個眼球,牙關死死咬著,“顏斯……你查我。”
……
與此同時,首都機場:
一架小型的私人航機緩慢降落進入到滑行當中,最終在地面人員的引導之下,停止在了停機坪上。
飛機艙門打開,一身戰壕風衣的戎驍身高腿長地邁出去,踩著臺階朝身后伸出手去。
而就在他的身后,云子安正抱著胳膊,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他們之間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太久,或許是對戎驍擅自參演電影強烈不滿,云子安已經好多天沒有跟他說話,更不知道有多少天沒有擁抱著一起入睡。
沉默了良久,戎驍強行牽住了他的手,聲音很低還帶著一點懇求的意味,“只有今天,別鬧別扭。”
今天是正月十五,闔家團圓的日子,更是戎老爺子的八十大壽。
老管家早就帶人候在機場,一看到戎驍和云子安從VIP通道的出口走出來,便率先迎上來,“少爺。”
他又朝著云子安微微前身,表達禮節,“云少爺,好久不見。
”
云子安再怎麼對戎驍不滿也不會表現在外人面前,也朝著老管家頷首,“齊叔。”
.
齊叔已經年過六十,在戎家待了一輩子,更是從小看著戎驍和云子安長大,這時候再看他們手牽著手并肩站在一起,笑容不自覺就蔓延到了臉上,“老爺夫人看到了一定會很高興。”
一同坐上了車,云子安的視線一直看向了窗外,暗暗使勁想要將自己的手掌從戎驍的手中抽出,然而卻發現,這該死的牲口也在同樣暗暗用力,牢牢握著他的手掌,使了半天的勁依然是紋絲不動。
云子安簡直是恨的咬牙,不由得狠狠瞪去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趕緊給老子松手!
熟料這個時候副駕駛上忽然響起了齊叔的聲音,“云少。”
云子安嚇了一大跳,險些冒出冷汗,換上僵硬的笑容看向了齊叔,“齊叔,怎麼了?”
齊叔扭轉過來,關切地看著他,“我吩咐廚房給你燉了小時候愛喝的鴿子湯,看你的臉色,在國外拍戲這段時間很累吧?”
“還好。”云子安勉強笑笑,忽然又感覺到戎驍在這個時候撓了撓他的掌心。
“叔。”戎驍看著齊叔開口了,“我記得我爸曾拍賣回來一根兩百年的野山參,放在鴿子湯里一起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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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叔自然是知道那根野山參,沒想到戎驍竟然惦記上了,笑起來,“說起來夫人懷少爺的時候,老爺去拍下來,準備給夫人補身子,沒想到生產相當順利沒有用上,夫人當初還打趣說,這根山參要留給兒媳婦生產的時候燉了……”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想到這番話不適合在云子安面前說,便輕咳了幾聲,適當的轉移了話題,“少爺有沒有想吃的菜,吩咐廚房一起準備了。
”
戎驍看了云子安一眼,扭頭告訴了齊叔,“那就準備一份桃膠燉奶。”
戎驍不愛甜口的東西,這桃膠燉奶自然是給云子安準備的,齊叔一聽就不由得笑,“好的,少爺。”
車廂內又安靜了下去,云子安抬起頭,用通紅的眼眶深深凝視著戎驍,心中簡直是千百滋味。
他從小就喜歡吃戎家廚房燉出來的桃膠,滋味濃厚香醇,不管怎麼吃都吃不夠,他們兩個每每鬧別扭了,戎驍總會端著一份桃膠燉奶,千里迢迢來云家找他,看著他小口小口的吃完一整份桃膠再趁機討饒。
就仿佛是感應到了目光,戎驍的目光也在此時此刻轉來,兩個人的視線就這麼相撞在了半空。
沉默了大概一兩秒鐘的時間,云子安又刷的一下將腦袋轉了回去,繼續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只留給了戎驍一個倔強的后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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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一個半小時之后,他們就已經置身在玉廬山當中了,云海在月光之下滾滾翻涌,耳聽余音裊裊的鐘聲暮鼓,在老宅的大門上,懸掛著足有百年歷史的匾額,鐵畫銀鉤一般書寫著“墨絰從戎”。
迎門的仆從一看見戎驍當即是喜笑顏開,緊接著便看到落后戎驍一個身位的云子安,下意識脫口而出,“少夫人……”
卻沒想到戎驍的冰冷眼神立刻就橫飛過來,警告意味十足。
“云……”家仆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狠狠結巴了一下,“云少爺……”
齊叔做了一個引領的手勢,請戎驍和云子安走在前面,“老爺子和老爺夫人都在主廳等著少爺和云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