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翻涌著的五臟六腑卻讓一貫冷靜的他好似要炸開了一樣,一咬牙將眼鏡摘下來隨手拋在了路邊,就這麼帶著一腔幾乎要透體而出的憤怒,往前沖去。
他要當面質問蒙文,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到底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為什麼“死”而復生?
和那個隊長又是怎麼一回事!
……
然而當他就這麼一身雨水,濕淋淋好似喪家之犬一樣來到公寓門口的時候,按門鈴的那只手卻又懸停在了半空當中。
顏斯低頭看了一眼腕表,現在僅僅是晚上七點半,距離蒙文的“上班時間”還有整整兩個半小時。
他現在的心情可真是五味雜陳,不報什麼期望的用指紋打開了大門。
他本以為自己會看到空無一人,沒有人情味的冰冷公寓,然而鼻子卻搶先捕捉了到了燉肉的濃香以及廚房爐灶帶來的溫暖氣息。
“回來了?”蒙文拎著湯勺走出廚房,看到滿身是水的顏斯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你身上為什麼這麼濕?”
他高大健壯的身上竟然還戴著一條買廚具送的粉紅小熊圍裙。
顏斯這一瞬完全形容不出來心中的感受,空氣當中漂浮著獨屬于食物和家庭的誘人濃香,就仿佛是成千上百的小勾子撓著他的心臟,進而繾綣的化成無盡的蜜流,隨著心臟的迸射流遍全身血液。
下一秒鐘,他竟然感覺到了無端的委屈,沒戴冷冰冰的眼鏡,讓他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可憐無辜,翡翠的眼眸浸了水一樣汪潤。
顏斯踉蹌著走到蒙文面前,而后一把將他抱住,腦袋深深埋在厚實溫暖的胸膛上,不斷汲取他身上的熱量。
“怎麼了?”蒙文不在乎自己被弄濕,手落在了他的后背,就仿佛是哄小孩一樣輕輕拍著,“我給你放好了洗澡水,先去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
顏斯閉著眼感受著這股圍繞著自己的溫暖,腦海深處卻不住上浮出在電腦上看到過的圖文,那些鏈條一樣的英文字母自始至終縈繞不去,魔鬼般低語著,告訴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
自己從未擁有過他。
“到底怎麼了?”蒙文真不知道為什麼顏斯會突然流露出這樣小孩子氣的一面,伸手將流金一樣的發絲掖到了他的而后,低頭輕輕親吻了一下耳垂,語氣里帶上了笑音,“嗯?受委屈了?”
“蒙文……”顏斯忽然伸手拽住他的領口,猛一發力,兩個人雙雙翻滾栽倒在了沙發上,上下交疊著。
顏斯就這麼用手撐著蒙文的胸膛跨坐在了他的腰腹上,手掌輕輕撫摸感受著那砰砰跳動著的心音,發絲又從肩膀滑落到了耳畔,顯得目光別有深意。
他死死看著蒙文那雙黑沉的眼眸,嘴唇動了動,“我們做吧。”
第六十九章 你是我的唯一
傍晚失去燥熱感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打在了床上,在屋內的地板上留下了點點光斑,柔軟的床榻上凌亂不堪,擠著兩個大男人不免有點局促,被子早不知道被踹去了哪個犄角旮旯,全靠身體旺盛的火力才不至于風寒。
空氣當中的氣味顯得相當曖昧,顏斯的鎖骨胸膛全是斑斑點點的痕跡,也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他的眉頭動了動,發出含糊的一聲,“……幾點了。
”
“不知道。”蒙文結實有力的臂膀死死摟抱著他的窄腰,就仿佛是留戀什麼一樣在他的后頸上嬉戲啃咬,“再睡會。”
這場瘋狂的做.愛從昨天晚上一直持續到了中午,顏斯感覺自己已經處于彌留之際,渾身上下都透著不適和酸軟,動了動自己的屁股,倒吸了一口氣,“操……真他媽疼……”
“有點流血。”蒙文完全沒有始作俑者的愧疚感,唇舌移動到了他的嘴角,帶著事后的沙啞性感,“給你塞了一個消炎栓。”
“消炎栓有屁用……”顏斯一把老腰完全廢掉了,下半身幾乎癱瘓,掙扎著坐起來,戴上眼鏡看清地板上丟的亂七八糟的安全套,嚇地一個激靈,“……你到底是做了多少次?”
蒙文現在的表現就如同誠實的大狗,也有一把永動機一樣的公狗腰,“沒數。”
.
他從后將顏斯摟抱入懷,手掌按揉著后腰酸軟的地方,“所以現在能告訴我,你昨晚到底怎麼了麼?”
回想起昨晚的狂風驟雨,顏斯的腦袋微微低垂著,忽然反手按住了蒙文的手背,聲音艱澀,“蒙文……你先告訴我,我在你這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什麼?
蒙文濃黑的眉頭不由得皺緊,似乎也在衡量著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也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只聽他就仿佛是自己都無法肯定一樣,“雇主?”
聽到這樣的答案,顏斯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絲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三個月的合約到期,你就會毫無留戀的從我這里消失是麼?”
他抬起頭,用一雙翡翠色的眼眸緊盯著他,“哪怕你睡了我。”
這其中的詰問實在是太過明顯,然而一項寡言少語的蒙文卻在這個時候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只有眉頭越皺越緊,喉結滾動了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