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下》第25章

  付行云在他的聲音里昏昏欲睡,他的聲音比床頭柜里空了一瓶又一瓶的褪黑素安眠藥都好使千百倍,在黑暗里等待他的不再是血腥的噩夢,而是平穩的好夢,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付行云是被餓醒的,他一睜眼,房間里還是很暗,他分不清白天黑夜,整個人都有些混沌。被窩里很暖,但只有他一個人,他總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舊夢。他翻身坐起來,也顧不上穿鞋,踩在地毯上,臥室外面也空無一人,開放式廚房的灶臺上“噸噸噸”地滾著一鍋粥,熟悉的咸骨粥味兒。

  田螺姑娘——付行云的第一反應。

  下一秒,“田螺姑娘”聞逝川就叼著沒點著的煙從陽臺進來,仿佛沒看到付行云一樣,越過他,把灶臺的火滅了,隨手摸了個勺攪了攪,帶著香味兒的白煙裊裊上升,勾得付行云肚子叫了又叫。

  付行云恍然大悟,對了,泡騰片沖水、念詩、咸骨粥,這些都是獨屬于他們倆人的摩斯密碼,迷底就是那些愛過的時光。一時間,好像中間那些分開的歲月都不復存在,光鮮亮麗的公寓開放式廚房變回出租屋的公共廚房,唯一不變的就是他們倆,還有味道正好的咸骨粥。

  “我先走了。”聞逝川說。

  付行云抱著手站在臥室門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點點頭,看著聞逝川放下粥勺,拿著手機走了。一直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才恍然大悟,默默地舀了一碗粥,一口一口吃完。

  咸了。

  唯一不變的不是他們倆,而是聞逝川稀巴爛的廚藝。

  為了把聞逝川從腦子里趕出去,從應激反應里緩過來的付行云開始想別的人,比如陳忻。

  陳忻陳忻陳忻,一定是他。

  付行云用勺子一下一下地刮著碗底的一點點粥,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陳忻這麼恨他呢?

  作者有話說:

  后面會揭秘的。

  收藏評論摩多摩多

  喜歡請你大聲說出來!

  *王爾德

第18章 發布會

  付行云的手機快被小江打爆了。

  “喂。”

  小江見電話總算接通,卻突然吞吞吐吐起來:“哥,網上寫的那些,是真的嗎”

  付行云的手一抖,瓷勺子落在碗里,清脆的一聲響,把他自己嚇了一跳。他努力不去想那些會讓他情緒不穩定的畫面,又給自己舀了一碗粥。

  他說:“真的。”

  小江猶豫著說道:“好多人討論這個事兒,你看咱們要不要開個發布會說清楚。”

  付行云想也不想,直接說道:“不行。”

  他從八歲開始,在福利院長大。一直到滿了十八歲離開福利院,他覺得時間已經足夠長,足夠讓他忘記那些童年的回憶。但那些回憶并沒有被遺忘,只是深深地藏在他的記憶深處。

  他第一次出現嚴重的應激反應是在十九歲的時候,他和聞逝川已經在一起半年了。

  福利院的院長是個高瘦的老頭,對孩子很好,他給付行云打電話,說他的生父找到福利院來了。

  “小云,他問你的去向,要不要告訴他,你想見他嗎?”

  付行云不知道他爸還活著,他努力在自己的記憶深處搜索,那個粗野的男人的面目已經模糊,付行云只記得他躺在血泊里,臉頰上豁了個大口,血從里面往外淌,他媽手里的柴刀“咣當”落地。

  再下一秒,他就什麼都聽不見了,手機掉在地上,把本來睡著的聞逝川嚇醒。他蜷縮在床邊的地上,渾身發顫,為了防止自己尖叫出聲,他咬著自己的手臂,咬出了血。聞逝川嚇得不輕,照顧了他一天一夜他才緩過來。

  他喜歡喝溫水沖泡騰片,因為這是他在福利院喝到的第一種除了水之外的飲料,他以為是熱的橘子汽水,但其實是因為他感冒了,福利院的阿姨讓他喝的。

  緩過來之后,他和聞逝川在被窩里窩了整整一天一夜,他蜷縮在聞逝川的懷抱里,臉埋在他頸窩,將故事簡略地小聲告訴他。

  聞逝川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像其他知道了之后對他倍感同情的人那樣,用那些冗長的道理勸他,他只是說:“這又不是你的錯。”

  接下來,他們該干嘛干嘛,吃飯洗澡**,仿佛一切從未發生。

  這又不是他的錯。

  小江還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付行云突然道:“還是開吧。”

  小江反應不過來:“開什麼?”

  付行云說:“發布會啊,你剛不是說了嗎?”

  小江:“好!我馬上安排!”

  電話掛掉了,家里又重新恢復安靜,付行云把剩下的半鍋味道并不好的粥放進冰箱里。他重新鉆回被窩,發現被子里有聞逝川的味道,他把被子一掀,煩躁地坐起來,將被子蹬到了地上,打開衣柜扯了張新的被子。

  等真正到了發布會那天,付行云從早上一睜眼開始就后悔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給了他勇氣讓他答應舉行這場發布會,他很害怕自己會在發布會上失態。

稿子是他自己寫的,沒讓團隊動一點點,甚至沒給他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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