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覺失靈》第24章

  他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只道遺憾又慶幸,遺憾是因為他確定自己對聞雁書心動了,可是這架航班延遲了整整兩年;至于慶幸,他和聞雁書不必經歷分分合合,他們從始至終都在一起。

  風聲停了,室內歸于寂靜,聞雁書的手從鄭乘衍發間離開,轉過身將吹風機纏線收進柜子里。

  沒推敲完遺留在指掌的洗發水香,聞雁書就聽到身后床墊彈簧的輕響,他回頭,鄭乘衍連浴巾都沒解開就仰躺在床上。

  不是說酒量好嗎,聞雁書走兩步繞到床畔,對方小臂搭著額頭,投下的陰影讓他看不清臉色:“是不是酒喝多了頭暈?”

  鄭乘衍好得很,就是被聞雁書摸頭摸爽了,閉著眼回味:“沒事,幾點了?”

  這個回答挺模棱兩可,聞雁書抬腕看看時間:“十點半了。”

  鄭乘衍得逞道:“這麼晚了,睡一覺明天再回去吧,難得周末不用起早上班。”

  他說得輕巧,落在聞雁書耳里卻猶如驚雷:“可是——”

  他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鄭乘衍剛喝過酒,不適合掌方向盤。

  而他自己初夜勁兒還沒過,更不適合顛一小時路程。

  家里的貓糧盆臨出門時填滿了,摩卡用不著他們擔心。

  聞雁書往門外走廊看一眼:“我睡哪個房間?”

  鄭乘衍終于把搭在臉上的胳膊拿下來了,燈光下漾著看笨蛋似的清淺笑意:“在這屋你還想分房睡啊,讓他倆知道了該怎麼想?”

  半刻鐘前還浮著滿臉懶困,等托出真正目的,鄭乘衍裝不下去了,起身將房門關上:“我身上沒酒味兒了,就算長時間近距離接觸也不會刺激你的嗅覺,今晚要不要和我睡?”

  合上的房門仿佛在宣判,聞雁書聽著咔噠的脆響,難得無措:“你怎麼還把門鎖上了。”

  鄭乘衍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拿梳子扒拉頭發,踱衣帽架旁取睡袍,睡袍往尾塌一扔,端著漫不經心的面孔折磨人:“胸口涂藥膏沒有?還疼不疼?”

  說起這個就來氣,聞雁書低頭還能嗅到領口里藥膏的薄荷腦味兒,白天饒有閑情逸致跟鄭乘衍傳紙條說不生氣,眼下惱人事兒重提哪有不氣的理。

  什麼尊重,什麼禮數,他全拋到腦后,怕的是一同床,醉酒后的樁樁件件又要上演:“你自個兒睡吧,我回家。”

  人都走到門邊了,鄭乘衍才把對方叫住:“雁書,我不欺負你。”

  變著招數使的壞全化作哄人的溫和,鄭乘衍其實想過去把人牽過來,但未明確對方心意,他只好處處丈量距離,引誘聞雁書也走向他:“牽手的時候,我說進屋就松開你,你相信我了。”

  “那這次,愿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

第15章 多可愛啊

  “信任。”

  聞雁書在配方本的中調一欄添上這個詞,但和沖動侵占欲望擠在一起,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如果調制失敗,大概會被寫香評的抨擊一句“愚笨”。

  但他昨晚就是對鄭乘衍抱有這種心理,哪怕被人抱過了、弄狠了,鄭乘衍站在燈光下眸色溫潤問他愿不愿意再相信一次,他還是回頭走到了對方面前。

  可能是基于前調信息的準確判斷,無論邁入中調感受過哪般反差極強的入侵,他都無法否定鄭乘衍從結婚當天那句“別怕”開始給他的安心。

  而昨晚清醒同床,鄭乘衍確實如他所想沒有欺負他,他背對著對方臥在床沿處,渾身戒備緩緩放松下來后,他在昏沉中感覺到后背鄭乘衍幫他捂實被角的手。

  大面積的窗戶邀進深秋的風和陽光,聞雁書在這種環境下不厭其煩地一次次調整配方數據,鳶尾花、沒藥、肉豆蔻……

  一款香水面世時通常只會在產品包裝和網站主頁介紹上列明特征明顯的十幾種原料,但真正搭配使用的可能有幾十甚至上百種。

  聞雁書在之間做足衡量,濃了淡了都不是鄭乘衍,直到香氣逐步接近自己想要的感覺,他才在表格中填入一部分確定數值,合上本子繼續下一項工作。

  關于品鑒會的講稿,聞雁書已經完善得七七八八,本以為能歇口氣坐等月末,怎料傍晚臨下班,主管突然急急召開會議,接上級的通知說品鑒會要臨時加一個調香體驗環節。

  這代表所有環節設定都要重新編排時間,散會后聞雁書向主管詢問原因,主管說:“還不是因為這次品鑒會邀請的除了香水發燒友,還有個別圈外人士,公司的意思是想擴大參與度。”

  聞雁書作為特別講師,工夫也最多,主管看出他眉眼間透露的疲倦,說:“對了,香水組明天要來個新人,要不就讓他跟著你學習,你有什麼雜事兒扔給他練練手就是。”

  說得輕松,新人有能力的另說,笨手笨腳的只會火上澆油,聞雁書回調香室收拾東西,想了想還是坐位置上扯了張白紙,伴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執筆列下新人培訓綱要。

  一忙起來就忘了時間,邊上手機振動,聞雁書才停筆拿過來接通,沒等鄭乘衍說話就先開口:“我忘記跟家里說要加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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