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現看兩個人的姿勢看,夏天后背抵著墻,周天羽則貼著夏天的胸膛,活像是他把夏天壓在了墻上………
“操,你丫放手。”周天羽怒氣沖沖嚷嚷起來。
“噓,”夏天卻好整以暇地在笑,“小點聲,把人喊來對你不好,你不想我跟別人說你在性騷擾我吧?”
周天羽手臂被縛,腦子還在轉,合著他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剛才花錢攆人的是他,跟服務人員說要安靜環境會友的人也是他,而且他還特意說了自己認識夏天,想要單獨聊幾句私密的話。
得,這下好了,可真是有理都說不清了。
何況,那手腕子是真疼,周天羽眼看夏天收起手機,一抬膝蓋直接頂到自己胃上,他發出沉悶地一哼,不由自主彎下腰去,又被夏天翻轉過身子,變成了自背后擒拿住的姿勢。
周天羽活了近三十年,可謂事事順遂,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仗勢欺人不知輕重是常態,但要說耍狠耍楞卻也機會不多,平生更是罕有遇見過真正的狠人,就是當日高建峰掐他脖子,他也知道對方下手自有分寸,絕不會真把他怎麼樣。
然而此時此刻,他內心卻充滿了不確定——夏天顯然擅于扮豬吃老虎,先是裝不堪騷擾,之后又迅速拍照威脅,下手巨狠不說,還隱隱地帶了一種暗黑氣質,完全和他日常接觸的那些軟蛋不一樣。
這麼一想,周公子哥忽然就有點慫了。
“我說哥們,你先放手,我不招你行了吧,咱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哪只手?”夏天答非所問。
“………?”周天羽一臉黑線,“什麼哪只手?哎我操,你丫輕點行嗎……”
說了等于沒說,結果一點沒輕,手腕子被攥得更緊了,他聽見夏天冷冷地問:“哪只手碰的他?”
周天羽感覺頭皮都要炸了,總算弄明白了夏天到底什麼意思,這是要報仇啊,還哪只手,難不成要廢了他摸過高建峰身體的那只手?
周天羽打了個冷顫,哪敢說其實不是手,是自己的那話兒!他想這要是說了萬一變太監怎麼整,就算被弄個龜頭血腫,那份疼自己也承受不住啊。
好漢不吃眼前虧,周天羽決定先認慫。
“夏總,有話好好說,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我也不記得了,其實都是為故意氣你,照片全是借位,不是真的……”
可惜,夏天沒給他再廢話的機會,手指一發力,只聽周天羽嗷了一嗓子,右手手腕軟趴趴地垂下來,徹底脫臼了。
“你大爺的,姓夏的,你就不怕……”
夏天一臉嫌棄地拍了幾下手,飛快打斷他的話:“不怕!你多大人了,還整天找你爸?周書記在X省正焦頭爛額呢吧,一連幾個小煤窯接連出事,安監的人趕著去問責,恐怕沒閑工夫搭理你了,何況照片一看就是你騷擾我,我不勝其擾打了你兩下,這有什麼好怕的?”
說著,他貼在周天羽耳邊,愉快地笑了下:“耍流氓不算能耐,找人平事更不算,有本事自己報仇,我等著你。”
打完人還挑釁,太他娘的欺負人了!可周天羽再一次想起是自己要求清場的,甚至是自己要求服務人員全都回避。就為上趕子找揍嗎?那肯定說不過去,調戲了人被揍倒是十分符合邏輯,他咬牙切齒,滿腔怒氣卻無的放矢。
“別讓我再看見你給建峰發短信,”夏天打開門說,“找地兒接手去吧,少陪了。”
周天羽估計運了得有半天的氣,走出來沒待兩下,也沒再看夏天,拿起行李直接灰溜溜滾蛋了。
收拾完人渣,夏天神清氣爽,在空蕩蕩地休息室坐足兩個小時,總算見到點曙光,不想又在飛機上被關了一個小時,等落地西京,已是凌晨三點多了。
取完行李,他打著哈欠走出去,不料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出口處,抱著胳膊的高建峰。
“誰讓你來的?“夏天驚詫之余,立刻心疼上了,“幾點了,我不是讓你睡覺麼?”
高建峰毫無顧忌地摟了他一把,“跟你發短信那會我已經在機場了,懶得再折騰,知道你肯定不改簽,還假裝關機!再說你沒消息,我能睡得著?”
“挺狡猾啊,”夏天睨他一眼,“還知道跟航空公司查我行蹤。”
話是這麼說,但他當然能理解愛人是在牽掛。高建峰向來不粘人,忙起來的時候可以一天不發短信、不打電話,但每逢出差,到了地方和回來落地一定會報個平安,他自己恪守這項原則,久而久之,夏天也就跟著有樣學樣養成了習慣。
想著他坐在機場等候區硬邦邦的椅子上,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夏天關切地問:“你腰行麼?”
高建峰聞言,故意扭了扭老腰,“湊合吧,回頭補償就行。不過天哥你虧了,我可是等了四個小時呢。”
看著他一臉壞笑的臭德行,夏天忍不住也笑了,有愛人惦記真好,要不是周圍人來人往,他早就抱著高建峰啃上了。好容易捱到車里,親了兩下,倒把自己親困了,夏天在車上小憩一覺,下車洗完澡反而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