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飛考慮問題的角度能夠和其他的側寫師互補,那其余三個人身上的正又猶如韁繩,可以壓下他身上的那股邪。
似乎是缺了任何一個人,整個部門都不算完整。
現在,時隔兩年,這些人又湊到了一起,他們因為一個案子,有了共同的目的。
陸俊遲想到這里,問蘇回:“這個案件你們能夠合作討論嗎?”
蘇回沒有聽清,轉頭問:“什麼?”
陸俊遲道:“你和陶李芝,邢云海還有姚飛。”
姚飛在一旁道:“你們看著辦,這個案子我聽憑調遣。”
姚飛雖然是個不服管教的人,但是對于于煙死亡的案件他是絕對認真的。
這也是譚局和蘇回敢于把他暫時留在總局里的原因。
蘇回一時低下頭去,似是有些猶豫。
陸俊遲看了看時間說:“大家先下班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去找譚局匯報,然后我們來商量看向哪個方向繼續進行。”
最近因為細沙案重啟,所有的人都在連軸轉著,這樣下去,不光是蘇回,很多人的身體都會吃不消,非戰斗性減員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姚飛仍是到總局給他安排的地方休息。
陸俊遲和蘇回一路從樓上走下來,坐到了車里。
陸俊遲發動了汽車,蘇回忽然道:“你是可以把他們都拉進來,但是這個案子還是要你來做主導。”
沉思了一路,他終于是考慮好了。
陸俊遲一愣問:“為什麼?”他本來想建議譚局,讓蘇回來臨時負責。
蘇回的手指撫摸著手杖,輕嘆了一聲:“邢云海和陶李芝還好說,姚飛還是有些隱患,但是我發現他到了你的面前,就會變得聽話。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我這麼建議還有一個原因,當年,我們都曾經是那個人的手下敗將……”
盡管不想承認,但是他們兩年前的確是輸給過幕后的人。那個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向著警局伸出手來,慫恿誘導那些罪犯,把月光清除出局。他的身受重傷,行為分析組的解散,都是那個人的手筆。
說到這里,蘇回轉頭看向坐在他身邊的陸俊遲:“但是你不一樣,你的思維模式也和我們不太一樣,大家可以互補。”
陸俊遲道:“我們一起。”
蘇回嗯了一聲,靠在了車窗上,他側著頭,看向陸俊遲。
夜晚的路燈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的神情嚴肅而認真,還有一個原因蘇回沒有解釋。
回家的路蘇回已經走了很久,但是現在有了陸俊遲,這條路就變得不一樣了。
側寫分析也是一樣,這次回到總局,經歷了這麼多案件,蘇回對犯罪心理側寫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曾經認為,側寫是無所不能的,只要他們在,再為狡猾的罪犯也會露出馬腳。
他曾經因為那些普通的刑警無法領會他們的意思,總是走向錯誤的方向而感到氣憤。
他也曾經質疑過,側寫究竟是對還是錯,是不是會將人們引入歧途。
他甚至想過要放棄,對無實證推理十分排斥,猶豫著不敢向前。
但是當他和陸俊遲在一起合作以后,他逐漸發現,犯罪心理并不是單獨存在的。
在過去,時機,制度都還不夠成熟,人們對側寫也不夠了解。容易神話它,輕信它,也容易懷疑它,鄙夷它。
那些警察們不會辨別他們給出的側寫結論,也因跟不上他們的思維和腳步,不會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調整,給出反向建議,行為分析組的內部不夠團結,沒有協調一致,經常會想爭論出對錯,靠著紙筆,不跑現場就想得出結果。
這樣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情況。
正因為此,當年的行為分析組才會面對諸多的問題,被人稍加利用,就面臨解散。
這只是犯罪偵查之中的一環,人們不應該夸大它,不應該過度依賴它,也不該排斥它,不應該懷疑它。
與之匹配的,應該是敏銳的判斷力,對真假的辨別能力,能夠迅速落實的行動力,勇往直前,不懼生死的勇氣。
以及最為重要的,一顆善良,而又堅定不移的心。
只有這樣,才能夠把側寫中的一片海市蜃樓變為實景。
心理畫像和物鑒法醫現代科技相結合,才能夠讓側寫發揮重要的作用。
側寫就像是一把利刃,只有到了勇者的手中,才能夠破開黑暗。
而這些,是他們原本沒有,陸俊遲卻可以幫助他們,帶給他們的。
有一支重案組那樣的精英隊伍,大家深入案件,反復推理論證。
這才是最為理想的合作狀態。
蘇回想,如果這是一場戰爭,陸俊遲就是帶兵領將的將軍,他們是在帳子里給他出謀劃策的軍師。
他希望陸俊遲能夠用他的敏銳和勇敢,揭開最終的謎底。
他們會一起,并肩作戰,面對最后的結局。
蘇回和陸俊遲晚上回去已經過了八點。
兩只貓都連蹦帶跳地跑了過來,蘇回抱了抱這個,摸了摸那個。
它們像是在爭風吃醋,亞里士多德舔了舔蘇回的手背,海明威就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著蘇回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