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戴元聲點頭:“是的,我不光是參與者,還是宋藍恩的監督者,我負責監督著的他的一舉一動,隨時匯報給那些人。那位大人曾經和我提起過一些事情。”戴元聲說到這里,放慢了語速,“他想要制造一個讓人無法查出真相的案件。”
頂光照射著,戴元聲的臉色蒼白,皮膚蒼老,手指干瘦,有些滲人。
蘇回微瞇雙眼,他從未感覺自己離那些幕后之人如此之近。
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呢?為難警方,與他們為敵?
蘇回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對方是在懷疑宋藍恩的。
顯然,他們對宋藍恩的把控力度并不那麼大。
他繼續追問:“那些人一共有多少人?”
戴元聲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們每次是單線聯絡的。”
“你知道幕后之人的身份嗎?”蘇回問。
戴元聲笑了:“我這樣的小人物,怎麼可能知道這些?我并不知道他的具體姓名。”他繼續道:“我只知道,那個人,或者說那群人,他們有權,有錢,有勢。在他們眼里,我們這些人就像是螞蟻,不值得一提。”
說到這里,戴元聲翻起眼睛來看向蘇回:“他們之中,也有你們警方的人。”
他所說的話和蘇回之前找到的,他和陳雪賢的談話錄音,又出現了部分的重合。
蘇回聯想到姚飛所說的,進一步歸攏著已知的信息。
在華都,的確有一些人在暗中精心培育著這些兇手。
那些人背后的人掌握著這些兇手們心底的秘密,還會暗示他們,報警無用。
那些連環殺手,就成為了他們的傀儡,可以為他們所用。
他們也知道行為分析組的存在,甚至一直把他們作為假想敵,以摧毀他們為目標。
戴元聲說出這些話,坐在觀察室里的譚局被震驚了。
雖然在之前,蘇回已經和他說過一些自己的推測,可是聽到戴元聲親口說出,他還是驚訝萬分。
他作為華都警界的一把手,從七年前接手了華都總局,這樣的事情,他怎麼會一無所知?
譚局沉思了片刻,眉頭緊皺,他忽然想起了什麼。
當年細沙案在解秋死亡以后,王副局曾經和他主動請纓,想要繼續調查那一案件……
他對等在一旁的警員道:“王副局呢?”
“六點多的時候說身體不舒服,回家去了。”王副局有心臟病,偶爾會請假,這在總局之中,幾乎是人人皆知的。
六點多,正是他們追捕宋藍恩的時候。
“你去聯系一下他。”
“是!”一旁的警員迅速走出了觀察室。
譚局皺眉想,難道隱藏在警方之中的人會是平日里低調行事的王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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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一輛黑色的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華都郊外。
這里是一片濕地公園里的空地處。
公園是開放的,假期會有人過來游玩,還有攝影愛好者來拍攝候鳥。
但是平時工作日的晚上,由于交通不便,鮮有人至。
現在,這里漆黑一片,十分安靜。
司機停了車,點亮了一盞橘紅色的車燈:“下車吧,他在前面等你。”
宋藍恩打開了車門,夜風吹著,溫度已經降了下來,他沒有了外衣,感覺有些冷。
宋藍恩把兩只手插在口袋里,往前走到了一盞路燈下。
黑色的汽車很快就開走了,并沒有準備帶著他離開……
一位男子站在那里,看到他走過來,轉過頭來:“宋藍恩,好久不見,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我已經讓畢山雨混入了總局,只是還沒有收到進一步的消息。”宋藍恩看向他。
“畢山雨?”男人輕笑了一聲,“你該有多麼的天真,你被人騙了還在幫別人數錢,那個人就是警方的人……”
“不可能……”宋藍恩的第一反應是反駁,可是隨后他冷靜了下來,怪不得他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男人嘆了一口氣:“我給過你機會了,你卻沒能成功……”
宋藍恩冷笑了一聲:“我對你們來說,沒有利用價值了對嗎?”
男人側頭看向他,掏出了一只槍,槍口正對準他。
“我本來,就沒想完成這次任務!我只是想要來見你……”宋藍恩冷笑著拉起了衣服,露出了綁在腰里的炸彈,“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
這個東西,和兩年以前炸死解秋的一模一樣。
宋藍恩顫聲說著,語速很快:“在這兩年里,我想清楚了,你們本來就沒有給我們準備退路,什麼送出國去,都是你們編的騙人的謊言!細沙案是精心布置的大案。如果我沒有被關起來,恐怕會有你們的人破了這個案子,我們這些人,不過是你們升職加薪斂財的籌碼……”
他雖然是個惡魔,但是他也不喜歡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
解秋死了,如果他不是被藍安關了兩年,他也早就死了。
他還記得,他最初接觸眼前的男人是在他十歲的時候,那時候養父聽說解秋在372研究院看病,那里會接收一些行為怪異,不通人情的孩子,就把他也送了過去。
那些人并不是拯救他們的人,而是把他一把推入地獄的惡魔。
他憎惡這些人,因為他們的存在,他被改變了人生。
他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了遙控器,然后拇指用力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