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三位年齡,出身,境遇,甚至是階層都完全不同的人,加上解秋和宋藍恩, 在兩年半前走到了一起,一起犯下了細沙大案。
如今他們重新聚在了一起,細沙案重啟。
在查清他們的身份以后,四份通緝令全部發了下去。
自從警方追蹤到了這四個人以后,他們似乎是有所察覺。
這幾個人離開了他們的住所,關閉了他們的手機,隱匿了他們的行蹤。
警方通過社會關系,手機號,進行查訪,調取監控,都追蹤不到這些人現在的行蹤。
隨后警方申請了搜查令,進入他們的住所進行了搜尋,也沒有發現明確的線索。
不光是總局里,全市的所有警察,各個分局都在加著班,搜尋著這些人。
他們封鎖了整個城市的交通,進行嚴查。
可是這個城市太大了,足以讓四個人悄無聲息地隱藏其中。
炸彈這種東西不像是刀子,甚至是槍,它的范圍是不可控的,遇害人員是隨機的,就連最瘦弱的徐霜都可以讓數人死亡。
這樣的情形太過讓人緊張。
時間一分一秒臨近了。
沒有消息,還是沒有消息。
陸俊遲下令去對這些人調查深挖,幾組人都派了出去,去詢問他們曾經的長輩,親屬,老師,鄰居……了解這些人做過什麼,發生過什麼。
到了晚上,進行匯總,警方依然沒有更多收獲。
眼下的偵破階段是最為熬人的。
陸俊遲和蘇回沒有回家,住在了總局旁邊的旅館里,這樣有什麼消息的話,也可以第一時間進行響應。
吃過晚飯,陸俊遲接了個電話,問了下譚局會后和金副局談話的結果。
看著勢頭不好,這位副局直接跪了,爭取個坦白從寬。
根據金副局的供述,他認識一些社會上的人,偶爾有人會問他打聽一些市局的消息,幫人辦點事,收受過一些小額的賄賂。
而那封舉報信,他連聲喊著冤枉,說是有人放在了他的辦公室里,信是從門縫里塞進去的,那是個監控的死角。
蘇回靠在床上,聽了幾句,等陸俊遲掛了電話說:“金副局應該說的是實話。我們不過是借著他的事,敲山震虎。”
陸俊遲想了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金副局是不是和后面的人有關系,現在還沒有定論,看起來他更像是被攛掇出來頂缸的。”
“性子急躁,一點就炸,容易輕信別人。”蘇回咳了幾聲,“我要是幕后之人,大概不會挑選這樣的隊友。而且王副局說的那些話,聽起來是在平衡關系,里面卻有些煽風點火的成分。”
隱藏在總局之中的人是誰,只怕還需要細細調查。
陸俊遲看蘇回的臉上還有點不正常的紅,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掌下的溫度明顯有點高:“你好像又燒起來了。”
蘇回咳了幾聲,眨了下眼睫說:“我剛剛吃過退燒藥了,可能藥勁還沒上來。”他這幾天發燒一直是反反復復的,吃了藥就壓下去,不吃藥就燒起來。
“可是還是很熱……要不你去醫院看看吧。”陸俊遲有點擔心。
“現在這種時候,還是等事情處理完吧。”蘇回依然低著頭,他在反復翻看著那些資料,希望從中再翻出一些線索。
陸俊遲無奈道:“那我給你拿涼毛巾先物理降溫試試。
”
蘇回嗯了一聲,他在想要找到這幾個人的共同點,找到他們相遇的契機。
可是幾乎沒有……
不同的住所,不同的學校,不同的生活軌跡。
似乎共同點就是他們比較孤獨,都是城市里較為孤獨的人,他們獨處的時間會比較多,時間也比較自由。
他也說不清,為什麼這幾個人會聚集在一起。
他更說不清,他們為什麼要進行襲擊。
可是一定是有某些聯系的……
作為炸彈客的投放者,他們是被某種規則篩選出來,因為他們身上的一些特質,才有可能一直進行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這肯定是和他們的過去,他們的成長生活軌跡有關系的,可能有些線索他們還沒有找到。
那些人究竟是怎樣開始聚集在一起進行這樣一件事的呢?
蘇回像是面對著一道難題,全神貫注著。
旅館的房間里,橙黃色的燈光下,一時有點安靜。
陸俊遲嘆了口氣,給他取了個毯子披在身上。
過了一會,蘇回又開始連聲咳著。
陸俊遲幫他換了毛巾,那毛巾都被他的體溫捂熱了,他忍不住道:“你現在可能快四十度了。今天才是第一天,無論是制作炸彈,還是制造襲擊,都不會這麼快。我們應該還有時間,你去醫院看完了,再來加緊進度。”
蘇回接過了冷毛巾:“我現在覺得還好。”
陸俊遲哄他:“你要是燒糊涂了,誰來破案啊?”
他的聲音太溫柔了,溫柔到蘇回一時有點動搖。
蘇回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資料上:“我知道,現在身體不能垮,我還能堅持,你讓我跟完吧,等處理完這個案子,我會去醫院的。
”
他一只手扶著額頭上的涼毛巾,一邊和陸俊遲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