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主要做事的是兩個人,其他的人都是網絡志愿者。”柳夢瑩冷笑著反問他,“再說了,如果我都沒有犯法的話,我們這個組織有多少人很重要嗎?”
“你的同伙叫做什麼名字?”
“叫做羅偉,他擔心我一個女孩子晚上不安全,這才開車送我來的,我覺得他也不知道你們是警察,要不然我那時候也不會慌……”柳夢瑩看著他道,“如果不相信我說的,你可以去問他。”
“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一年多以前,我剛剛啟用這個賬號的時候,他得了抑郁癥,是我聯系了他,開解了他,讓他度過了難關。在那以后,他就提出來想要幫助我,一起幫助拯救更多的人。”
“最初是誰提出來要做這件事的?”
柳夢瑩眨動眼睛,看起來像是個好看的娃娃:“是構架網站的人。”
“那個人是誰?”
“她叫做余甜,她也曾經是一位抑郁癥的患者,我們算是病友,是在一個群里認識的。最初,就是她有想法,想要做這麼一個網站,拉住需要幫助的人。”
“曾經?”曲明皺眉問,“那她現在人在哪里?”
柳夢瑩抬起頭看向他:“就在一年多以前,她敗給了抑郁。”
“她去世以后,你們就沿用了她的賬戶?”
柳夢瑩點頭:“這個論壇是她搭建的,她和我說過了她的想法,不過并沒有開始運行,是她去世以后,我才正式開始做這件事情。”
她對著審訊的燈仰起頭,正對著有些刺目的燈光,“正是因為她的死亡,我才想要去幫助那些其他人。她的離去沒有動搖我們的信念,反而讓我們更加覺得,自己的存在是有必要的。
”
想要拯救別人的人,最后卻因為疾病沒有熬過去,這聽起來讓人覺得有些惋惜。
陸俊遲和蘇回在觀察室里著都皺了眉。
曲明道:“我們會核實你所供述的信息。”
柳夢瑩有點急了:“我都說了,你們還不肯放我走嗎?我說的都是實話,包括之前見面我所說的那些事實,你們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去核查。還有那些我們過去聯系過的人,你們也可以去查證!”
曲明道:“我們正在調查這些。”
柳夢瑩冷笑一聲道,“你們這些警察,遇到那些抑郁的人不去幫助就算了,我們自己去幫忙,你們反而要怪罪我們,懷疑我們是罪犯。”
曲明道:“首先,只要有報警記錄,我們警方都會處理的。其次,我們不放過罪惡,也不會冤枉好人。如果證實你說的話是實話,我們會很快放你走的。”
問到了這里,已經臨近十二點,曲明從審問室里走出來,剛才的一些關鍵信息,已經讓鄭柏那邊錄入了,很快打印出來。
“陸隊,我這邊也問完了。”喬澤說著話,拿著幾張審問記錄。
陸俊遲接過來翻看了一下,那位男人叫做羅偉,他所說的與柳夢瑩說的大同小異。
據他供述,他是一位建筑師,在一年多以前,他因為做了一筆朋友借款的擔保人,后來朋友跑路,他卻被放高利貸的人逼得得了抑郁癥。
據他說是柳夢瑩找到了他,開解了他,推薦他去看心理醫生。他后來賣掉了房子,慢慢還清了債務,就開始自愿幫忙。
今晚他接到的電話與此無關,是看到那輛面包車,懷疑有人想要欺負或者綁架柳夢瑩,這才通知她離開。
陸俊遲扭頭問蘇回:“你相信他們說的話嗎?”
蘇回睫毛輕顫,猶豫了片刻回問他:“你認為呢?”
陸俊遲道:“我覺得還有疑點,做好事不至于像他們這麼大動干戈,在網上小心到用國外的服務器,電話全部隱藏,一個人聊著,外面還有人盯梢,而且他們的說詞明顯是早有準備。”
曲明在一旁插話道:“他們把一切起源都推給了死人,咬死了策劃運行的人員只有兩個人,我覺得這里面一定有點問題。”
蘇回按了按眉心:“我覺得他們說的,應該有一部分是真的,也有部分是假的。但是我說不上來,總覺得哪里有點奇怪。”
那些意外案件,像是一團散沙,他們并沒有通過這個奇怪的網站成功把他們串聯起來。
蘇回感覺自己的眼前又蒸騰起了一團迷霧,邏輯上沒有漏洞,行為上沒有證據,他們好像并沒有接近這個事件的核心。
陸俊遲問他:“你和柳夢瑩今晚進行過對話,你覺得他們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
蘇回思考了一會,微微瞇起眼睛,用右手握拳支著下頜道:“救贖的滿足感,當他們遇到那些和他們有共同遭遇的人,就會覺得遇到了同類。拯救同類能夠讓他們有成就感,獲得自我救贖和感動。”
說到這里,他隱隱約約感覺自己找到了一些方向……
陸俊遲又問:“那麼他們篩選同類的標準是什麼呢?”
“背叛,拋棄,強制?”蘇回說出了幾個詞,隨后又搖了搖頭,有些保守而小心地說,“我還沒有完全概括出來。”
深夜的華都總局,一片安靜之中,只聽得喬澤在一旁把鍵盤打得噼啪作響。
過了一會他抬起頭道:“我這里核對了和羅偉的信息,目前從檔案上看,沒有看出來什麼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