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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褂下》第5章

蘇淳看著他,猶豫了一下。

南斯騫說:“打針的時候會疼一下,幾乎可以忽略。”

蘇淳舔了舔唇角,在上頭留下一小片潤澤的水痕。

然后他問:“需要多久?”

南斯騫手上捏著筆,說:“十幾分鐘。”

蘇淳看著他口罩上沿被筆挺的鼻梁頂起的弧度,一語雙關的說:“這麼厲害。”

南斯騫聽出了更深層次的含義,但是他沒接茬,淡定而平靜的說:“后頭還有患者等著,拔還是不拔?”

蘇淳調整了一下姿勢,盯著頭頂的燈光說:“拔。”

南斯騫喜歡痛痛快快的患者,表情顯得比剛剛稍顯溫和了一些。

準備器械的過程非常迅速,打麻藥的過程卻非常漫長。細長的針扎入牙齦的瞬間,蘇淳緊緊抓了一把南斯騫的大腿。

南斯騫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他的動作有條不紊,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他將針放在托盤上,等著麻藥起效果。

口罩嚴嚴實實的捂著他的口鼻,蘇淳無法僅從眼睛就判斷出來他的情緒。但是他的手沒松開,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感受著熟悉的體溫。

南斯騫沒有叫他拿開手,沉默了片刻,說:“我要開始了。”

蘇淳這次相當配合。

南斯騫湊近的臉遮擋住頭頂的燈,使他的頭發邊緣侵染著一層參差不齊的光。

他們距離太近了,近的五官輪廓異常清晰,近的眼睫根根分明,近的仿佛他下一刻就會碰到自己鼻尖。

蘇淳能看清他瞳孔內一絲一毫的變化。

正因如此,蘇淳才如此確定,他已經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他非常專注且認真。

蘇淳心猿意馬片刻,聽護士在一旁問:“南醫生,需要助力嗎?”

“不用。”說著,南斯騫站起身一抻手,雙手將扳手蓄力往下猛地一壓!

令人渾身骨頭都發酸的“吱嘎”一聲傳出來,蘇淳剎那間覺得自己整個頭顱都差點碎掉,緊接著受力的嘴角驟然一松,聽南斯騫松了口氣,說:“長得真結實。”

蘇淳舌尖微動,下意識要去舔,南斯騫推進去一個溫涼的棉球,說:“咬住。”

蘇淳整個下頜處于麻木狀態,順著他手的力道咬住了棉球,順帶咬住了南斯騫的手指。

南斯騫沒能抽出來手指,維持著壓住棉球的動作,對護士說:“小蕓去取藥,一會兒讓他帶走。”

護士拿著桌上的處方信箋匆匆出去,南斯騫視線鎖定在蘇淳的瞳孔深處。

“我的腿好摸嗎?”他意味不明的說,然后動了動手指:“松嘴。”

蘇淳收斂目光笑了笑,上下兩排皓齒輕輕用力,咬的更深了些。

南斯騫也跟著笑了,那含義令人捉摸不透。

“你知道,”他伸出另一只手,點了點蘇淳的下頜角處,“這里,只要我一使勁兒,你就再也別想合上嘴了。”

護士取藥回來,蘇淳松開齒,南斯騫也收回了手。

南斯騫接過藥,指給蘇淳看:“消炎藥和止疼藥,按時吃。”

蘇淳起身的動作一頓,“……止疼藥?不是不疼嗎?”

南斯騫眼中染上一寸笑意,解釋道:“嗯,吃了止疼藥,就不疼了。”

蘇淳:“……”

果然,這人看著斯文正經,實際上當真不是什麼好人。

南斯騫把藥遞給他,交代道:“今天吃些溫涼的,吃完及時漱口。這兩天不要喝酒,熬夜也盡量不要,一個星期后過來拆線。”

蘇淳張了張嘴,南斯騫看著他,“怎麼,一個星期不蹦迪堅持不了?”

那視線里頭說不是什麼含義,但是肯定有點東西,蘇淳反問:“南醫生一個星期不蹦迪堅持的了嗎?”

“南醫生一年不蹦迪也行。”南斯騫說。

“也對,”蘇淳整理了一下衣裳,把口罩勾到耳朵上,“畢竟南醫生的目的不是蹦迪。”

他說的很慢,聲音也壓的很低,話中深意,聽上去曖昧多于調侃。

南斯騫瞇起眼,二號患者捂著半邊臉擠過來,“哎喲醫生,我牙疼的要命啊,快給我瞅瞅……”

南斯騫轉開視線,對著進來的患者和顏悅色的說:“來躺上去我看看,大叔。”

“什麼?”大叔扯著嗓子問:“看牙還得躺著呀!”

南斯騫提高些音量,指著升降椅重復了一遍,聲音仍舊穩的不輕不重:“是,那上頭有燈,看得清楚。”

大叔爬上去躺好,南斯騫坐在凳子上滑過去,戴上了新的一次性手套。

蘇淳看著他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盯了那修長的手片刻,護士走過來,手里拿著根筆“啪嗒”往下一摁:“知道藥量嗎?”

蘇淳點點頭,收回了視線。他扶了一下帽檐,把兩盒藥揣到兜里,走出了診室的門。

大霧未散,即便熱鬧的醫院也顯得冷颼颼的。

蘇淳順著路往外走,從大門邊的停車位上看到了南斯騫的車——仍舊是昨夜那一輛。

他左右看了看車的面相,心里對它的感情有些復雜。畢竟昨夜完全沒把它當外人,如果不是南斯騫沒帶著東西,差點就在上頭搞成功了。

……一個目的地如此明確的人,竟然不帶必需品。

蘇淳心底哼笑了一聲,然后掏出手機記下了貼在車窗內的聯系方式,輸入了三個字的備注:南醫生。

今天太冷了,蘇淳整個下頜麻木,甚至分不清是麻藥效果未過,還是叫這冷天給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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