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等一會兒吧。”

　　大概等了三分鐘，期間一直伴隨著謝爾和吳付陽的互相傷害以及催促，林一臣都硬著頭皮婉拒了。

　　秦安安已經把化妝品和化妝工具拿了下來，琳瑯滿目，擺了一桌子，甚至還有一個帶LED燈的小鏡子。

　　“我去看看小叔叔。”白術站起身，從果盤里捏了幾個小番茄，臨走時掃了一眼林一臣，淡漠地如同掃一眼路邊小石子。

　　林一臣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堅持著。

　　走廊里，姜野正躺在狗寶貝身上打電話。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跑出來的，躺在地上任勞任怨地當枕頭，睡得呼嚕呼嚕直打鼾。

　　看見他過來，姜野勾勾唇角，抬起手機給白術看了一眼。

　　是焦覺。

　　白術笑了，也不知道他倆能聊點什麼。

　　姜野的收音器早就被他摘了，白術蹲下的時候也順手摘掉，跟姜野的扔在一起。動作不算重，輕微的觸地磕碰聲炸出了一片彈幕。

　　【叔侄日常摘收音器】

　　【嘖嘖嘖，我準備去學唇語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嘉賓，摘什麼收音器？你有本事摘我的心啊】

　　【本來還好，現在我特別好奇他們在說什麼，簡直心急如焚】

　　白術回頭看一眼跟拍老師，示意他們不要再靠近。

　　旁邊的兩個跟拍默默地嘆了口氣，他們太難了。

　　這倆祖宗動不動就摘收音器，動不動就蓋鏡頭、推鏡頭。擱別人身上，哪個不是恨不得把收音器粘在嘴邊、鏡頭貼在臉上。

　　偏偏人家還就是熱度最高。

　　“吃嗎？”白術彎腰把小番茄遞給他，接過手機，“焦覺。”

　　那邊大概一直握著手機，生怕姜野突然來了興致跟他聊兩句，一直沒敢掛，也沒敢走。

　　“臥槽！你終于來了！”

　　白術沒忍住笑出聲，知道難為他了，就任由他吐苦水。

　　“你都不知道！我剛才收到你的消息的時候根本就沒在看直播，我一看事情不對，一個鯉魚打挺起來開了電腦，幸虧我的電腦夠貴！開機夠快！要不然我是真的趕不上了，天吶！我剛剛才弄明白咋回事兒，真是想想都后怕，這他媽要真讓林一臣碰了姜大哥，你不得拆了他。”

　　白術：“不至于，他碰不到。”

　　焦覺敲著鍵盤發彈幕，“嘖，你可注意點兒。我知道你不在乎，下次就算被他碰一下也別真沖動，回頭再搞他也不遲啊。”

　　“我不喜歡隔夜仇。”白術語氣有點淡。

　　焦覺：……

　　他勸不了了，再有下次，他敢拿頭賭，白術得掀了林一臣。

　　甚至更慘，畢竟姜野比白術還野……

　　“行吧行吧，我要有個你爹你小叔，我可能比你更囂張。”

　　白術頓了頓，輕笑出聲。

　　聽他笑出聲，焦覺便順勢換了話題，“我跟你說啊，姜大哥接了電話也不怎麼說話，總共就沒說幾句，一半是問我哥，一半還他媽的是問我的成績！我都大學了！居然還能收到這種親切的問候！！……”

　　他小腿碰了碰姜野的手臂。“你問他成績了？”

　　姜野咽下嘴里的小番茄，點了點頭。

　　“又不能一直不說話。”說完抬頭看了眼攝像頭。

　　白術了然，做戲做全套。

　　“想吃什麼，請你吃飯，或者現在給你點個夜宵？”白術對著手機說。

　　“夜宵吧，你這麼忙，等你有空帶我吃飯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焦覺說。

　　白術嘖了一聲，“說吧，想吃什麼？”

　　“我還沒想好，要不我挑好，你幫我付款？”焦覺嘿嘿一笑。

　　白術答應了，“行，隨你挑。”

　　“那你等會兒看賬單可不能罵我。”

　　白術瞥一眼旁邊rua狗的姜野，笑了，“別說得好像我總罵你一樣。”

　　焦覺盯著屏幕，“嘖嘖嘖，都看不膩嗎？”

　　白術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應該還盯著直播，便扭頭對著攝像機，“當然看不膩。”

　　焦覺被他這麼操作弄懵了，好一會兒才張嘴，“你是真不怕被爆出來啊。”

　　白術說完就轉過身，聲音不大，“他們聽不見。”

　　停頓片刻，又說，“沒什麼好怕的。”

　　焦覺嘆了口氣，“也是，發布會上你都敢懟回去。不過真挺好的，特別帥！”

　　白術笑了笑，“這種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就不用再說了。”

　　焦覺也笑了，“艸，你那些粉絲們知道你背地里這麼不正經嗎？”

　　“我的人設暫時還沒崩。”

　　“我好酸！我也想要個你爸爸你小叔！我拿我哥跟你換好不……哎哎哎他們開始化妝了。”焦覺腳翹在桌子上，透過兩腳的縫隙，突然看間客廳那幾個人動了。

　　白術往后一靠，背抵在姜野屈起的腿上，“是誰？”

　　焦覺說，“秦安安在給謝爾畫。”

　　白術唇角輕勾，“好了，你去看看想吃什麼，我得回去了。”

　　湊熱鬧是人的本性，尤其里面有自己討厭的人的時候。

　　掛了電話，白術扭頭看向姜野，手搭在他身上，“我得回去了，你回嗎？”

　　聽他這麼說，姜野就知道那群人有了新目標，“不了，我跟張弛聊會兒。”

　　白術點點頭，看了眼旁邊兢兢業業站在原地的跟拍老師，又轉頭看著姜野。

　　“有事叫我。”

　　姜野伸手接過手機，笑里帶著一絲玩味，“好，我知道了。”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成了被保護的那一方。

　　白術走前又看了眼姜野，走廊的燈有點暗，照在他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