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就想說了，這個味道是真的不錯，勾得他想加個餐。

　　姜野看他想吃，手上一使勁兒，把他拉了回來，拽著他往湖邊走。

　　白術：？

　　“剛吃過飯，玩一會兒再吃。”姜野一手拎著他的衣領，一手拿著相機，四處張望。

　　白術沒啥意見，姜野說啥是啥。

　　“寶貝兒，看我。”姜野鏡頭對準他。

　　白術沖著鏡頭，歪頭一笑，眉眼彎彎。

　　身后是波光粼粼、灑了夕陽的湖面，跟白術姜黃色的衛衣色調出奇得和諧。

　　姜野拍照很好看，從買了相機開始，他拍了無數白術的照片。室內的、室外的、開心的、不開心的、發呆的……

　　姜野按下快門，眼睛緊盯著鏡頭里的白術，嘴角帶笑。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白術回頭，是大學城那幾個人。

　　“小弟弟，我們見過的。”為首的女生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黑長直，是很多男生喜歡的類型。

　　“你好，有事兒嗎？”白術聲音有點冷淡，他剛才就注意到他們了，一直往他們這邊看，或者說是，一直往姜野身上看。

　　“是這樣的，我們沒有帶相機，能不能請這位小哥哥幫我們拍幾張照片。”章程程跟白術說著，眼睛卻一直看著姜野。

　　白術不開心了。

　　“手機不能拍嗎？”白術問得很禮貌，笑容也很甜。只是說出來的話，像刀子一樣直直地往人尷尬點上戳。

　　章程程一時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個小弟弟居然這麼實誠。好一會兒才噗嗤一笑，也沒有解釋，反正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小哥哥，幫個忙可以嗎？”

　　章程程扭頭看向姜野，笑得很甜。

　　不得不說，這個女生很好看，溫柔大方，明知道目的不純，卻讓人無法討厭。

　　白術更難受了。

　　“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歡拍別人，你們去找別人借吧。”姜野的視線從白術身上轉過來，露出一個帶著歉意的微笑。

　　“這樣啊，那打擾你們了。”

　　章程程一連遭遇兩次打擊，心里一陣疑惑。現在的小哥哥都這麼冷淡嗎？

　　但她很識趣，并不羞惱。

　　只不過她身邊的人就不太友好了。

　　“什麼嘛，借個相機而已，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一個男生小聲嘟囔著。

　　姜野掃了他一眼，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立體野性的面容，一旦冷下來，攻擊性就格外強烈。再加上在部隊摸爬滾打多年，一身悍然的銳利。少了軍裝，成了難以招架的匪氣。

　　章程程這時才感到一點點微妙的尷尬，沖姜野兩人笑了笑，拉著小姐妹離開了。

　　男生閉了嘴，跟在章程程身后走了。

　　白術看著眼那個男生的背影，咽下了剛才準備反擊的話。

　　姜野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帶著他往另一邊走，邊走邊寬慰他。

　　“世界上那麼多人，總有幾個心里沒數，沒必要跟他們計較，丟份兒。”

　　白術點點頭，拉著姜野去吃烤魚。

　　攤主是個大叔，穿著背心大褲衩，頭發有點長，放蕩不羈地飄蕩著。胡子沒刮，胡茬肆意生長。是個帥大叔。

　　“叔，多放點辣椒。”

　　白術看他嫻熟的動作，烤魚的香味逐漸濃郁，勾得他口水泛濫。

　　“行。”

　　大叔操著一口京腔，一邊弄，一邊跟身邊的小男孩說話。

　　“嚯，小楠你給我留瓶啤酒。”

　　旁邊的男孩坐在小馬扎上，手里拿著一條黃鱔，熟練地清理。聞言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白術看見旁邊還有一扎啤酒，旁邊散了一地包裝袋，看樣子賣了不少，就剩那一點了。

　　“明天你還來嗎？”大叔接著跟他說話。

　　“來。”小楠終于開口了，聲音還沒有過變聲期，有點啞。

　　等烤魚的期間，大叔一直在跟這個小楠絮絮叨叨地說話，小楠只偶爾應兩句，話不多。

　　“給，您的烤魚好了。”

　　大叔把烤魚弄好，用衛生紙把釬子下面包好，遞給白術。

　　“謝謝您。”

　　白術接過來，注意到包釬子的衛生紙，質量挺好的。

　　以往他吃的烤串兒并不少，但下面包釬子的衛生紙都是劣質產品，粗糙易破。

　　姜野付了錢，倆人一人一串兒，姜野的沒有他的辣。倆人在湖邊找了個地兒，坐在那吃。

　　吃著吃著，白術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姜野拿眼神表示他的疑問。

　　“沒事兒，就覺得我們好殘忍，當著魚的面吃烤魚。”

　　白術慢悠悠地啃著，還往湖里瞟了一眼。

　　“嗯，有點兒。”

　　姜野也看了一眼湖面，眼底氤氳著笑意。

　　姜野吃得差不多了，從兜里掏出衛生紙，把釬子和魚骨包進去。又抽了兩張，放在手里。

　　等白術吃完，伸手把釬子和魚骨拿過來，包起來。又給他遞了一張紙，讓他擦嘴。

　　白術接過紙，舔掉嘴唇上沾的調料，才拿紙蹭了蹭。

　　姜野一手搭在相機上，指尖輕輕點了下鏡頭。伸出另一只手接過他用過的紙巾，動作自然。

　　然后倆人晃蕩著準備回去。

　　走著走著，突然發現遠處有一輛邁巴赫G650d，旁邊是剛才的大叔和小男孩。

　　大叔正在把攤子收起來，往車里塞。

　　白術：……

　　嘖，真是樸實無華的手藝人。

　　“小叔叔，我覺得，你可以學學烤魚，回頭我們也來擺攤兒。”

　　白術沒忍住，開了個玩笑。

這個大叔，著實秀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