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騁手指點了點他喉嚨處,說:“這兒。”
陶淮南明白之后臉瞬間熱了:“也……還行。”
遲騁笑了下,說:“上去吧。”
陶淮南去了次洗手間,遲騁看著他上去了,放了瓶水在床頭,手機也遞了上去:“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別自己下來。”
陶淮南一一答應了,遲騁才出門走了。
上午還在學校上課,現在已經在遲騁宿舍了。一天下來陶淮南確實有點累,何況剛剛還被遲騁弄出來一次,這會兒躺在遲騁床上放松下來,也真困了。
遲騁枕頭上有他洗發水的味道,很好聞。
陶淮南舒服地閉上眼睛,打了個盹兒。
遲騁一個小時出頭回來的,凡果還沒回來,他自己先走的。
他回來時陶淮南還沒醒,側躺著睡得很乖。聽見開門的聲音睜了下眼睛,遲騁說:“我。”
陶淮南從床邊伸手下來,遲騁碰了碰他的手背,說:“別睡了,帶你出去吃飯。”
“嗯。”陶淮南慢慢地眨了下眼睛,還沒徹底清醒。
遲騁拍了拍他枕頭邊,說:“起來了。”
“好的。”
遲騁每次叫他陶淮南都答應得可好了,也不說不起,但就是躺著不動。
遲騁在底下收拾東西,把要換的衣服內褲和充電器都裝書包里,都收拾好了一抬頭發現陶淮南還沒起。
“又睡著了?”遲騁站旁邊問他。
陶淮南睜著眼睛,說“沒有”。
“沒有起來啊,”遲騁伸手摸了把他的臉,“賴什麼呢?”
陶淮南下巴掩進被子里,說:“你床上香。”
“胡扯,”遲騁掀開被子,“趕緊的。”
陶淮南最后還是被遲騁抱下來的,托著腿一攔,再往地上一放。
“小哥。”陶淮南叫他。
“說。”
陶淮南故意在他耳邊問:“去開房嗎?”
遲騁把陶淮南喝豆漿的杯子拿去刷了,出來邊控水邊說:“去吃飯,開什麼房。”
陶淮南問:“不開房我睡哪兒?”
“不知道。”遲騁說。
下午那會兒明明不是這麼說的,陶淮南哭笑不得,邊穿外套邊自己嘟囔:“這還帶翻臉就不認人的……”
遲騁背上他的包,手上還拎著陶淮南的書包,開門走了,陶淮南在后頭跟著。
有熟人上樓碰見遲騁,打了個招呼。陶淮南沒繼續敲盲杖,握在手里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遲騁回頭看他一眼,對方問:“你朋友?”
遲騁說:“我弟。”
陶淮南跟他保持了三五步距離,遲騁朝他伸手:“過來。”
陶淮南走過來,遲騁牽住他手,一起下樓走了。
第121章
陶淮南被遲騁牽著穿過學校, 路上又遇見了幾次熟人,都打了招呼。
走到沒人的一條小路,遲騁牽著他的手, 慢慢走過去, 問陶淮南:“你躲什麼?”
陶淮南說沒躲。
“沒躲離那麼遠干什麼。”遲騁說。
他說的是在宿舍樓里陶淮南有意走他后面, 甚至盲杖也不用了。
陶淮南晃晃他們牽著的手:“哪遠了?這不挺近麼?”
“剛才。”
陶淮南想了想,這才明白遲騁說的什麼,茫然地說:“沒躲,就正常走的。”
遲騁看他一眼, 過會兒說:“腦子里別想亂七八糟的。”
“沒想!”陶淮南笑著說,“那不是敲敲點點的不好看麼。”
“你管什麼好看不好看, ”遲騁皺了下眉, “在家怎麼不嫌不好看。”
“不好看給你丟人,”陶淮南勾勾遲騁手指,“遲哥畢竟那麼酷的, 對、對……小弟要是丑兮兮的不像樣。”
陶淮南每次說起“對象”都卡殼,吭吭哧哧地最后還是換了個詞。
遲騁表情還是兇的,話也不說了,就一直牽著陶淮南往外面走。
陶淮南從小就注意自己的儀態,也是哥哥們教得好, 以前不拿盲杖的時候看不出是個盲人。現在盡管貼了個盲杖的簽,可還是挺注意這些。平時面對著陌生人尚且注意, 何況在遲騁學校。
最耀眼的那些人都在這兒,他們那麼優秀。
可陶淮南倒也絕不是自卑, 自信這方面向來拿捏得穩穩的, 咱小陶醫生長相氣質都有,什麼都不差。
遲騁一直兇到吃飯, 打小他就跟陶淮南那些彎彎繞繞的想法通不上電,現在也明顯不喜歡。
吃飯時本來兩人面對面坐的,一人一條長沙發椅。后來陶淮南笑嘻嘻地挪到遲騁那邊去,遲騁不給他讓地方陶淮南就硬擠著搭個邊,遲騁后來還是往里挪了,陶淮南于是挨著他擠著一條沙發坐,親親近近一塊兒吃飯。
左手時不時碰碰遲騁胳膊,稀罕地摸摸小臂摸摸手腕。
遲騁讓他好好吃飯。
“好好吃著呢,”陶淮南說,“快吃飽了。”
他這麼貼著黏糊人,遲騁也兇不起來了,只嫌他煩人。
“再不躲了,”陶淮南下巴搭在遲騁肩膀上,瞇著眼睛說,“再碰著你熟人我就摟你胳膊。”
“起開,”遲騁也不看他,用胳膊肘推推他,“我吃不吃飯了。”
陶淮南放開他,胳膊撐著下巴拄在桌邊,說:“你吃你吃。”
吃好了飯終于能開房了,陶淮南心心念念的環節可算到了。
前臺小姑娘看著他們牽手進來的,也看見了陶淮南手里的盲杖,如常地問:“雙人房還是大床房?”
陶淮南馬上輕輕扯了扯遲騁的衣服下擺,聽見遲騁說:“大床。”
前臺客氣地說:“好的,您稍等。”
陶淮南心滿意足地在旁邊等,直到遲騁拿了卡,帶著他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