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一鳴都愣了:“大清早上牛街了?”
“啊,你的那份我也帶了,你蹭遲哥一起吃吧。”凡果給遲騁桌子拍了張照片,手機揣起來要走。
遲騁被他整醒了,側身從上面看他,問:“干什麼?”
“早上好啊他小哥,”凡果蹦了兩下,往上竄了竄說:“沒事兒就回回人南南消息!哪個當哥的像你這麼高冷啊!”
遲騁剛睜眼,眼睛能瞪出老大個雙眼皮,看著老兇了。他朝下看過來,凡果倒也有點怕他,說:“給你買了早餐等會兒記得吃!”
遲騁懶得理他,也沒睡醒,翻身背對著轉了過去。
凡果開門走了,郭一鳴也打算再回去睡會兒,上了床問遲騁:“我是不說了他能折騰?”
“閑的。”遲騁裹著被子說了句。
“他收錢辦事兒,我估計接下來到你回家前,果兒能給你伺候明明白白的。”郭一鳴說話時都忍不住笑,遲哥要天天被凡果這麼折騰早晚要發火。
這事還真不賴陶淮南,人就只讓凡果平時盡可能地照看一下小哥,比如幫他帶個早餐買個水什麼的。是凡果自己發散了,收了紅包倒是自覺,天天圍著遲騁噓寒問暖,恨不得一日三餐都給送手邊來。
有天小哥終于忍不住了,暴躁地讓郭一鳴把凡果拎走,掏出手機解了鎖,給毛桃發了一條。
—你是不有錢燒的?
第104章
陶淮南收到消息時正在上課, 聽見消息提示是小哥發來的消息,心都砰砰跳。小心翼翼地點開,聽完卻迷茫了。
啥意思?咋的了?
陶淮南趴在桌子上, 壓低了聲音悄悄說:“什麼?”
手機轉了文字發過去, 遲騁把手機往旁邊一扔, 沒再理他。
郭一鳴把凡果弄回他自己宿舍,回來笑著問遲騁:“我說什麼來著,遲哥?”
剛才凡果在他們屋磨磨唧唧地轉悠,一會兒叫一遍“遲哥”, 遲騁找bug找得本來就心煩氣躁,讓凡果嘟囔得臉都黑了。
“門上鑰匙拿下來, 不讓他進來。”遲騁說。
最近凡果總來, 郭一鳴直接在門框上放了把鑰匙,讓他送東西自己開門進別出聲別敲門。有了鑰匙這可方便了,凡果一天來好幾次。
“拿下來他敲門不更煩麼?”郭一鳴看熱鬧不嫌事大, 天天只知道跟著樂,還能跟著吃,“有人給咱送飯不挺好的?”
遲騁煩得皺著眉,鍵盤敲得噼啪響。
郭一鳴喝了口剛才凡果給泡的咖啡,感嘆著說了句:“你家是真有錢啊哥。”
遲騁身上一點沒帶有錢樣兒, 凡事能對付就對付,不挑, 本科時候放假還一直兼職。剛開學那會兒郭一鳴還以為他家挺困難的,要不怎麼一直勤工儉學的。
有一回他要給遲騁介紹個家教, 另一個室友讓他別天真了, 說遲哥就是體驗生活。
郭一鳴“嗯?”了聲,沒明白。
室友笑著說:“你看他穿的都啥啊。”
那會兒遲騁帶著一身氣出來, 什麼都沒拿,錢也不要。曉東硬塞過來的卡遲騁也沒用過,當哥的管不了他那脾氣,只能給他買東西。陶曉東那時候三十多歲,對現在小孩兒都用什麼流行什麼半點不懂,東西都是店里歡戈幫的,買什麼都是一樣兩份,北京寄一份,店里寄一份。遲騁后來打電話說用不上那麼多,陶曉東也沒停過寄,到了現在還經常能收著快遞。
家里有沒有錢不知道,遲騁他弟肯定是挺有錢。
陶淮南剛開始沒明白遲騁那條消息啥意思,反應一會兒想明白了。
下課了給凡果發消息:果兒,你也別太過分哈,別鬧人。
凡果:咋?你挨說了?他說你了?
陶淮南:沒。
凡果邊走路邊直接發了條語音:“嘴上一勁兒攆我,那我每次送東西過去也沒見他扔,他們不全吃了麼,嘁。”
陶淮南聽得笑了,說:“辛苦果兒。”
凡果活潑地說:“不辛苦,喜歡你!以前不認識你之前以為你得可煩人了,遲哥才會不跟你聯系,結果沒有的事兒嘛!”
陶淮南不等說話,凡果又說:“包在我身上!肯定把你小哥歸攏得明明白白!”
陶淮南每次跟他說話都想笑,雖然有時候有點無奈,不過這種極活潑鬧騰的性格確實能讓身邊人都輕松些。
陶淮南下了課要去醫院了,他下午有安排。
下過雪之后的路面不怎麼好走,大雪過后把盲道上的紋路給遮住了,有些地方踩得很實,坑坑包包都抹平了,還很滑。陶淮南借助著導航和手環,加上盲杖,三個一起用,走得有點吃力。
齊醫生正在一樓跟人說話,看見他進來,問他怎麼來的。
陶淮南說:“溜達。”
“啥天兒啊你還溜達,”齊醫生在他后背上拍了一把,“上去吧。”
陶淮南好久沒跟齊醫生單獨聊過了,他現在已經是醫院半個咨詢師了,也不用再定期去跟齊醫生說話,他們見面機會不多。
陶淮南一直很喜歡他,齊醫生身上的感覺跟湯哥很像,他們都是讓人覺得踏實的醫生。
面對他們的時候能把一切緊張都放下,不自覺地信任他們。可能好的醫生都如此,陶淮南因為眼睛的關系,或許能力上注定達不到他們那麼強,但也希望自己有天能像他們一樣,讓患者覺得信任和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