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了兩張照片,還配了文字。
—爹不疼媽不愛的倆孩子,冰天雪地在樓下等,眼見著碩士就是沒有博士受待見!這條屏蔽了老大嘻嘻。
陶淮南存了圖,發給潘小卓。
潘小卓這次都不用他說話,非常靠譜地主動回:稍等,組織語言。
陶淮南:坐等!
兩分鐘之后,潘小卓回復了兩條。
—圖一,一個戴白帽子穿短棉襖牛仔褲的男生,皺鼻子做鬼臉,丑。
—圖二,你小哥,側臉,穿黑牛仔外套,運動褲運動鞋,沒戴帽子,坐在臺階上打電話,低頭,手里拿了根小棍兒在地上劃拉,有陽光,帥。
陶淮南盡力去想象,那樣的畫面看起來一定會有種冬天里暖洋洋的感覺,冬天的陽光最暖和了。
他去給凡果點了個贊。
點完贊還給凡果發了個二百塊的紅包。
—果兒,別在外面凍著了,去喝杯奶茶。
凡果回:啊啊啊啊啊謝謝小哥!你有什麼訴求,你說話!
說完把紅包點了。
—!!!
—好多!你需要我做什麼嗎?我什麼都可以!
第93章
陶淮南二百塊錢把凡果搞得高高興興, 開開心心去買奶茶了。
回來往遲騁手里塞了杯咖啡,遲騁抬頭看了眼,凡果說:“南南給的紅包讓買奶茶, 你倆可真有意思哈哈哈, 我覺得他是怕你冷。”
遲騁兩只手握著紙杯, 有些燙手。咖啡滾燙的溫度傳入掌心,跟手背的涼產生了一個強烈的溫度差。
“你倆關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真是搞不明白。”凡果坐在遲騁旁邊,喝著自己的奶茶, 說話時嘴里冒著白氣,“以前我覺得不好, 后來覺得還行, 我還看見照片了呢。
”
凡果想起陶淮南朋友圈那些照片,一時有點費解:“為啥你倆不聯系呢?”
遲騁從來不和別人說他的事,現在也沒想說。
紙杯握在手里, 那溫度和現在的天氣格格不入。遲騁低頭看它,紙杯外面的牛皮紙托上畫了小畫。挺巧的,上面畫了兩只小狗。
“奇奇怪怪,”凡果又喝了口奶茶,咕噥著說, “別別扭扭。”
從這天開始,陶淮南膽子突然就變得大了起來。
好像是被這通電話給打了氣, 電話里的遲騁真的算是溫和了。一聲過格的“小狗”沒引出什麼拒絕,他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而這通電話里的小哥和潘小卓描述出來的陽光下面的小哥, 這些都讓陶淮南隱隱約約地感到平和。
他給遲騁發的消息漸漸多了起來,除了之前那些保持著距離的問好, 偶爾會發些不相關的念叨。
他在聊天框里變得越來越活潑,遲騁的不回應在某種程度上也能理解為一種沉默的縱容。不管遲騁本意是怎麼樣的,反正陶淮南是這麼理解的。
—小哥又下雪了!
—啊啊啊今天我要遲到了,早上哥非要做飯,讓我吃完再走,吃完來不及了!
—打不著車打不著車。
“看我遲哥這業務忙的,你比我都忙,明天你給我當老板得了?”
老大瞄了遲騁一眼,嘲諷他:“這登楞登楞的,沒完了還。”
凡果在旁邊快鉆電腦里了,聞言還能分出神哈哈笑。
老大馬上又要飛加拿大了,年前回不來,這段時間把他倆提溜到眼前盯著,怕他倆項目搞不定。今天難得有耐心,一早上把他倆叫過來順思路,遲騁手機隔一會兒響一次。
遲騁說了聲“抱歉”,打開看了眼,把手機設成震動。
“瞅瞅這派頭,知道了領導!”老大踢踢他椅子,“把你那手機趕緊給我關了!”
陶淮南真遲到了,忙叨叨趕到教室,直接坐在后門那兒。
—遲到二十分鐘!這次真的過分了!也就是因為我特殊老師們才從來不說我,也不給我掛科。
—后門有點冷,最近特別冷,小哥你多穿點。
陶淮南估計遲騁應該是把他設成免打擾了,所以發起消息來沒壓力,拿這兒當樹洞使,遲騁沒回過,陶淮南也就沒想過他會回。
所以手機突然震動了陶淮南還準備退出去聽聽是誰,等反應過來是遲騁發來的,陶淮南頓時蒙了。
一時間還有點不敢聽。
緊張了半天才顫悠悠地點了下去,遲騁只發了一個字。
—停。
陶淮南有點兒發愣,拿著手機好半天都沒聽見老師在講什麼。
這是遲騁第一次回他,這次微信重新加上之后,這個聊天框里頭一次收到遲騁消息。盡管只有一個字,可陶淮南還是高興。
很多事兒都禁不住細想,陶淮南又偏愛琢磨。
琢磨來琢磨去,把自己琢磨得一顆心都飄了起來。
“最近咋回事啊?”
陶曉東斜倚在沙發上,湯索言枕著他的腿。陶淮南坐著小皮墩跟他倆一塊兒聽電影,時不時摸一下手機,不發什麼也不玩什麼,就摸過來攥著,攥會兒再放下。
陶曉東瞄他一眼,眨眨眼問:“好像魂兒丟了。”
湯索言反手在他肚子上抓了抓,不讓他問:“別煩人。”
陶淮南“嘿”了聲,重復著:“湯哥不讓你煩人。”
“好好看你的電影,”湯索言閉著眼瞇著,說,“看完睡覺。
”
陶曉東把手放在頭上輕輕地抓,給他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