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腰以下的部分并不貼身,至少我一個男人穿上不會太尷尬。
“好了沒啊?出來給我看看。”我速度太慢,她等得不耐煩了。
“……馬上。”
我縱然有千百不情愿,可想到這是李笑笑的婚禮,而且有可能這輩子就這一次,哪怕只是伴娘的禮服,我也不希望出岔子。
報著赴死的心態,我拉開了簾子。
李笑笑看愣了,傻了吧唧地鼓鼓掌,隨后舉起了手機,“我草,腰好細……牛了逼了山兒。”
我連忙側過去,捂著臉,“姐,別拍臉。”
“好好好,你別緊張,我只拍幾張衣服上身的效果圖。”李笑笑遞過來一雙大碼的高跟鞋:“你穿上,我把全身圖片發給我朋友看看。”
送佛送到西。
我一手捂著臉,踉踉蹌蹌踩上高跟鞋,但因為重心不穩直打擺子。李笑笑只好間歇性地扶我一把。
我發誓,這是我前半段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刻之一。
她拍完照片,大發慈悲讓我把衣服換掉。我剛松口氣轉過身,她卻盯著我,“咦”了一聲。
“你的腳腕?”
我低頭看過去,顯眼的痕跡大剌剌環繞了腳腕一圈——類似這樣被衣服蓋住的隱秘,在我身上還有很多。我難以自控地想到昨晚的裴雁來,登時整張臉都快著起火。
“……咳咳,你當我沒問。”都是成年人,李笑笑很快就頓悟了:“快去換吧,今天謝謝你。”
我猜她大概誤會了,比如認為這是我和隨便哪個誰的風流產物。倘若她知道是始作俑者是裴雁來,恐怕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但我暫時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第二天上班,我把衣服送到裴雁來辦公室,臨走時他看了我一眼,我總覺得這道目光過于意味深長。
斷斷續續琢磨到下班,我今天走得晚,一出門,一輛商務車停在面前。
車窗降下去,露出裴雁來的側臉:“上來吧。”
“去哪兒?”
“回家。”
“……!”
回哪兒?誰家?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我突然被砸中,有點頭昏腦漲,條件反射地拉開后面的車門,卻發現后座上堆了很多購物袋。
但我很快又意識到,我現在坐副駕不會再被裴雁來扔下去,所以車里還有我的位置。
特殊的位置。
我沒開口問,但看行經的路線,裴雁來果然是打算一路開回明筑雅閣。
果然,車最后停在了地下車庫。
我解下安全帶,扭頭去看:“這些是什麼?”
裴雁來輕笑了下,樣子很好看:“打開看看。”
現在?
我狐疑地坐到后面,挨個拆起包裝,然后拆出了——
一條裙子,兩條裙子,三條……
“裴雁來。”我拎著一件純黑色極具光澤感的真絲連衣裙,木著臉在鏡子里和他對視,艱難道:“這些裙子不會是……”
“嗯。”裴雁來點頭,說:“給你買的。”
草。
草!
這該死的預感竟然成真了。
聽了這話,我奪門就想逃跑,但裴雁來成功做了預判,早就“噠”的一聲,把車門通通鎖上。
他好整以暇:“穿上我看看,先試你手里那件。”
“……”
這里是地下車庫的角落,車窗貼了防窺膜,而明筑雅閣的入住率并不高,周遭四下無人。和他對上視線的那刻,我卻看清了自己無處可逃的未來。
狹小會滋生曖昧,而林小山很難拒絕裴雁來。
沒想到我還會有感謝離經叛道的李笑笑女士的一天。一回生二回熟,連衣裙遠比旗袍方便穿脫,我這次閉著眼睛也能換上。
西褲和襯衫被扔在一邊,我不敢看裴雁來的臉,聽力卻變得異常敏銳。
“過來。”裴雁來笑了兩聲,性感得要命。
我摸索著想擠到前面,但裙子裙擺礙事,翻山越嶺的過程有些困難。途中,裴雁來耐心耗盡,親手把我抓到前面。
駕駛座的位置被調整過,但寶馬的商務座不比雷克薩斯的車內空間,我只能無所適從地坐在裴雁來腿上,低下頭和他對視。
裴雁來的眼睛很好看,大多時候像冰做的刀子,此刻又像燃燒的雪。我想,如果他能只看著我,那就更好了。
過了三秒……
或許壓根沒到三秒。
他用力按住我的后頸。我們在狹窄的車廂里接吻。
……
……
空間太小,很擠。裴雁來皺著眉,喉結一滾,手背上立刻乍起性感又兇悍的青筋。
我微仰著頭,任由他在我身上留下吻痕。
我在顫抖,他卻笑了笑,說。
“乖小狗。”
……
……
上樓時已經遠遠過了晚飯的時間,那條裙子被折騰得完全不能看了。
我先洗了澡,大腿內側新傷疊舊傷,上樓的路上被西褲面料摩擦,我疼得想吸氣,但礙于男人的尊嚴,我不能示弱得太明顯。
我忍不住回想起前夜,又想起一個小時前……裴雁來到底吃什麼長大的?
殺人不用刀。
浴室的柜子里有一件新浴袍,我毫不見外地換上。濕著頭發出來時,裴雁來正在廚房,我在他身后干咳兩聲:“是不是李笑笑?”我心里早有猜測。
“什麼?”
裴雁來下鍋清湯面,鍋里還臥了個兩個雞蛋。他圍著圍裙,半卷著袖子,小臂上是我新鮮的抓痕,我看著看著,差點又要被色熏心。
“李笑笑,她是不是在哪兒發了我的……什麼照片?”我含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