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峰被他弟拉著,乖乖就跟著走了。云見微叫輛車往旅館去,路上從包里拿出自己寫的精簡版旅游攻略,拿給祁峰看,“哥,你看我們這一周可以這麼安排,大英博物館可以逛一逛,還有泰晤士河和倫敦眼,牛津,好多都可以玩。”
祁峰說:“你定。”
他側頭看著滔滔不絕的云見微,聽他聲音沙啞,一張小臉大半都被口罩遮住,說幾句話還吸吸鼻子。
祁峰皺起眉,冷不丁抬起手,摸上云見微的額頭。
云見微沒防備被摸到額頭,僵住,眼見祁峰表情不好了,默默收起攻略。
祁峰問他:“吃藥沒?”
“吃了!”
“不行,這怎麼還燒著?”祁峰干脆拉下他口罩,看他臉色微微發白,唇色也不好,沉默了。
云見微自知理虧,重新戴上口罩。想說什麼,又訕訕說不出來。兩人不知為何,再次面對對方的時候,都變得有些放不開手腳。
祁峰問:“藥帶在身上了嗎?”
“帶了。”
“今天就先休息,等明天看你退不退燒,再作決定。”祁峰溫和道,“可以嗎?”
云見微仍放不下他做的旅游攻略,嘀咕,“可我計劃要去好幾個地方玩。”
祁峰無奈:“本來也不是來玩的,就是想看看你。”
云見微咽咽唾沫,“哦”一聲,不再表示反對。他頭一次感覺到他哥說話直的特點竟然有這麼大的殺傷力,他有些頭暈,一面是發燒,一面是人挺亢奮,等車開到旅館樓下,他下車被冷風一吹,開始覺得遭不住了。
他努力打起精神和祁峰一起拿卡上樓,祁峰訂的單人間,只有一張床,但床還比較大,客房環境也好,墻上貼著森林油畫風墻紙。
祁峰把行李都放到沙發,牽著云見微讓他坐在床上,半跪下去給他脫鞋脫襪子。云見微不想脫,晃晃腳,“我想等吃了晚飯再回來睡。”
“還想著出去玩?”祁峰拿他沒辦法似的,輕輕捉回他的腳腕,把他的鞋和襪子脫下來放到一邊,“外面風這麼大,別吹風寒了。晚上就在房間吃,哥出去給你買吃的?”
云見微拗不過他哥,只好放棄往床上一倒,“你買什麼呀,說個英語人家都聽不懂。我點外賣吧。”
祁峰很不好意思。他的英語能力指向性太強,只局限于文獻閱讀和寫作,以及專業內容上的口語表達,還得是在熟讀文字稿的前提下。至于祁峰的日常英語口語表達水平,基本上與初中生平均水平劃等號。
云見微開了房間暖氣,祁峰從行李箱里翻出自己的棉衛衣給他弟換上。云見微今晚的燭光晚餐計劃泡湯,穿著他哥的衛衣和長褲,松松垮垮趴在床上看外賣。
祁峰忙里忙外,想找燒水壺給他弟燒熱水喝,萬萬沒想到房里竟然沒有燒水壺。云見微笑得不行,打電話給前臺問有沒有燒水壺,前臺說有一個,祁峰下樓去借。
“這家旅館應該是經常有華人來住,加上老板細心,才準備了個燒水壺。”云見微說,“他們都不常喝熱水。”
祁峰說:“你自己平時還是不要喝冷的。”
云見微想起自己前兩天吃的那根冰棍,心虛翻個身,“我沒有啦。”
祁峰燒好熱水,把水杯和藥放到云見微手邊,這才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云見微趴在床上看他哥收拾,發現祁峰的行李箱里一半是他自己的東西,還有一半幾乎都是吃的。
云見微再定睛一看,這不都是自己喜歡吃的零嘴嗎?
“國外應該買不到這些。”祁峰把零嘴袋子拿出來放在床頭,“我就想著帶過來一點,給你解解嘴饞。”
祁峰又拿出一個袋子,從里面拿出兩雙針織厚襪,拿一雙過來往云見微腳上套,“英國天冷風大,別老穿船襪,腳要保暖。”
云見微忙躲開:“屋里開著暖氣呢!你想熱死我?”
他在床上滾一圈,祁峰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太大,衣擺被滾得往上卷,褲子也大,勉強兜著云見微一把細腰,被他沒形象的動作扯到胯部。
祁峰一眼就看到云見微肚子上的紅點。他馬上捉住云見微,皺眉把人按在床上,掀起衣擺仔細看那片紅疹。
“這是什麼?”祁峰面色嚴肅如臨大敵,一副下一秒就要把云見微抓起來直奔醫院的架勢,“什麼時候長的?”
云見微忙伸手擋自己肚子,紅著臉想躲,“玫瑰糠疹。沒事,小毛病而已,我一直在涂藥,都快好了。”
祁峰卻非常認真,指腹按上淡紅的疹印撫摸,確認其恢復情況。他非常擔憂,“怎麼會長疹子?其他地方長了沒有?”
他二話不說撩起云見微的衣服要看他的背,云見微貓一般被輕輕松松抱起來檢查,徒勞掙扎,“沒了沒了!哥你松開。”
眼見褲子都要被扒,云見微終于炸毛大叫:“別看啦!真沒了!”
云見微拽住自己褲腰帶掙脫出來,白皙的臉頰此時通紅欲滴,一頭凌亂站在床上瞪他哥。祁峰剛才關心則亂,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趕緊從床上站起來后退兩步,手足無措站好,“對、對不起,微微,別生氣。
”
云見微頭暈氣喘,心臟亂跳,別別扭扭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