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好吧。”喬治丈二摸不著頭腦,與小白對視,小白示意他不要再說這個話題。
云見微心情不佳,但還是笑著把一群人送上了飛機,然后離開機場。他回到花園路小區,進家門脫鞋進屋,沈記念聽到動靜從房里出來,“吃飯了嗎?”
“吃過了。”
云見微回自己臥室翻找了會兒,出來把一張卡交給沈記念:“這是我哥的銀行卡,你這兩天就幫我還給他吧,讓他自己拿著。”
沈記念接過銀行卡,云見微就轉身回了臥室。沈記念只好把銀行卡放好,拿過手機給祁峰發消息。
云見微的雅思課開始了,封閉式學習,白天上課,晚上還有晚自習,云見微不愿意住集體宿舍,每天晚上下晚自習后還要回花園路小區的家睡。
沈記念放暑假無事,白天上畫畫課,埋頭畫稿,收拾衛生,給不知為何老不回家的于皓做飯,晚上就走路二十分鐘去接云見微,然后兩人再一起走回來,權當給沈記念增加運動量。
云見微每天就是刷題,背題,模擬面試,重復過程。上了半個多月的課后,老師就讓他來幫忙做模擬面試的考官,再后來又想讓他作為優秀學員分享學習經驗,云見微嫌事多,不做。
某一天晚上他收到殷崇的消息,問他最近在做什麼,他就說自己在上雅思的封閉培訓課。
殷崇:[雅思?你準備出國?]
云見微:[嗯,想申請國外的交換生。]
[挺好的,加油。上課忙?]
[挺忙的,上課收手機。]
[難怪,沒怎麼跟你哥聯系吧。]
沒開燈的黑暗房間,云見微窩在軟綿綿的懶人沙發里,腳隨意擱在地上,投影儀正在放電影。
他一邊抱著杯飲料喝,一邊打字回復,[沒有。]
殷崇:[弟弟,你哥最近魂都丟了,咋回事?]
云見微回:[我怎麼知道?要不哥你問問麥璇姐去吧。]
殷崇好一陣沒來消息。云見微也不想思考,放空自己看電影。
暑假已過去一個多月,他與祁峰沒有任何聯系。那晚的爆發對祁峰或許是個前所未有的沖擊,說實話,也嚇壞了云見微自己。
或許事情糟糕到一定程度,也算是一種解決辦法。云見微只能這樣告訴自己。想要走出迷霧就必須拋下點什麼,即使是非常重要的、無法失去的東西。
“人在夢里安眠......”
黑暗中,電影里的男主角一身頹敗的破布,無神站在灰色的海邊,風吹散他沙啞的呢喃,“我無入夢之權,我一無所有。上帝為何對我如此苛責,叫我清醒百年......?”
第二天晚上,云見微洗過澡后和于皓在客廳打游戲,打到十一點多,兩人被沈記念趕回房間睡覺。
云見微懶懶爬上床,拿起手機,看到一條祁峰的未接電話。
他翻出和祁峰的聊天對話框,打字:[哥,有什麼事?]
下一秒祁峰那邊就顯示正在輸入中,輸入了半天,消息才跳出來:[還沒休息?]
[沒有。]
[我聽殷崇說,你要申請交換生。]
[是的。]
過了很久,云見微都快抱著被子睡著了,冷不丁又被消息提示音彈得回神。祁峰發來消息:[微微,能和你打個電話嗎?]
云見微爬起來戴上耳機,給祁峰撥去電話。祁峰馬上接起,聲音明顯緊張:“微微。”
云見微自然開口:“哥,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都忘記和你說起這事。
”
他又恢復了正常,好像那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沒有大發雷霆,沒有眼淚,他還是他那個禮貌懂事的弟弟。
祁峰沉默半晌,答:“沒關系。”
云見微說:“哥你還有事不?我準備睡了。”
“微、微微。”祁峰開口叫住他,局促問,“你準備交換去哪里?”
“我還沒想好。”
“......什麼時候走?”
“準備最早申請明年1月的吧,還不知道申不申得上。”
耳機貼著耳朵,云見微仿佛能聽到祁峰的呼吸。月光灑落桌沿,他的心神又開始飄移,目光漫無目的地落在桌上,沿著月光描摹光與影的分界線。
“微微,對不起......別生氣,好嗎。”祁峰的聲音有些低啞,“哥真的很笨,什麼都不懂。”
云見微收回目光,垂下眼眸,“哥,你才不笨,怎麼能這麼說自己?是我不該對你發脾氣,我太任性了。”
“不,我......”
祁峰說,“微微,能再給我一點時間嗎?很多事我都沒想好,我想等自己想明白以后,再和你說。”
云見微笑著說,“你還想什麼呢?別再瞎想了,你就專心念你的研究生......”
祁峰卻堅持問他,“可以嗎?”
云見微不說話了。他盤腿坐在床上,低著頭,心中一時又很茫然。他哥還要想明白什麼?他以為那晚他們已經徹底鬧僵,他那樣發了火,還以為祁峰會再也不敢聯系自己。可今晚的這一通電話,又讓他對祁峰感到困惑起來。
“微微。”祁峰在電話那頭叫云見微。
云見微只好說,“我知道了。”
祁峰這才與他說晚安。云見微掛了電話,摘掉耳機倒進床里,腦袋埋進被子,只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后頸。
像只柔軟的小動物悶頭鉆進自己的窩,露一截尾巴在外面,無精打采地軟趴趴搭著,不自覺發出希望被撫摸的身體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