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東冬正與馮世嘉聊天,示意他掛在衣柜上的灰色圍巾,“愛馬仕的圍巾,快八千一條。一條圍巾都這麼貴,嘖嘖。”
圍巾是大爸爸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云見微也不知道多少錢,隨口道:“沒這麼貴。”
田東冬說:“別謙虛,我都去官網上看了,一模一樣的圍巾。”
還特地去官網看?云見微無語,繼續做自己的作業,“那可能是有八千。”
馮世嘉笑著說:“微微可是富家的小少爺,和咱們平民百姓不一樣。”
田東冬說:“是啊,不像我家,我媽就是個私企的高管,我爸還是公務員呢,一年也掙不了多少錢......不過我姑姑是醫生,我以前還特別想和我姑姑一樣成為一名醫生。”
“醫學可難念了。”
田東冬又問云見微:“微微,你爸媽是做什麼的啊?”
云見微頭也不回答:“國企上班的。”
“國企上班也這麼有錢?那你爸媽肯定是大領導。”田東冬開玩笑道,“我猜怎麼也是個公司的一把手二把手?是吧微微。”
“不知道。”云見微一直被打斷思路,皺眉不耐煩說:“別打擾我寫作業。”
他這話一出,寢室里就安靜了,只剩于皓劈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云見微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戴上耳機不吭聲繼續打字。
“我早就不爽了。”
吃飯的時候,于皓漫不經心夾菜,“兩個人跟唱戲似的,天天在那一唱一和。”
云見微撲哧笑出來。兩人在學校對面的小餐館吃飯,點了一桌菜。于皓也愛吃辣,點了盤辣子雞吃得歡,汽水都不帶喝一口的。
“我想著搬出去住算了。”云見微琢磨,“就在學校附近找個房子。
”
他最近一直有出去租房子住的想法,且非常想拉著他哥一起合租。但有一個問題是,如果是他自己的話,必然要住環境好、質量高且有足夠空間的房子,這樣房租就勢必蹭蹭上漲。他自己是無所謂,可是祁峰呢?
他查過祁峰的銀行卡余額,那張卡上是祁峰大學以來攢下的全部積蓄。祁峰自己的生活很節儉,加上大學年年拿各種獎學金、打工、比賽和科研項目得來的錢,加起來也不過三萬而已。當然如果不是平時花了很多錢在云見微身上,應該還可以再多攢點。
如果他想和祁峰合租,祁峰想必會答應。但祁峰肯定不會答應讓自己一個人給房租錢,云見微也不愿意拿這種事平白傷害他哥的自尊心。
這還是云見微頭一次思考這種現實的問題。
“你想搬出去住?”于皓隨口道,“帶我一腳?”
云見微回過神:“你也想在外面租房?”
于皓點頭:“想念我的臺式機,寢室太小放不開。”
和于皓合租,云見微還是很愿意的,點頭:“那咱倆一起找找房子。”
于皓爽快道:“可以。”
這時沈記念氣喘吁吁從門外跑進來,“抱歉,畫室下課晚了。”
云見微招呼他:“沒事,沒等你,坐下吃吧。”
他介紹道:“這位是于皓,我室友。這位是沈記念,我高中同學,也在附近念大學,你叫他記念就好。”
于皓看一眼沈記念,沈記念跑得臉紅撲,對于皓點頭:“你好。”
他看見桌上的辣子雞,馬上放下包,“你給我點的辣子雞?太好了,我好餓。”
云見微說:“于皓點的,他也喜歡吃辣。”
沈記念又拘謹了,“哦”一聲收回筷子。
于皓馬上說,“沒事啊,一起吃,這麼一大盤難道我一個人吃嗎?”
沈記念確實餓了,一上午都泡在畫室學畫畫,早飯也沒怎麼吃。他在大學念文學類專業,平時課業不忙,于是他找了份打工,前陣子又報名學畫畫,打工的錢都拿去交了畫畫的學費,半點沒剩。偶爾都得靠云見微接濟,蹭頓飯什麼的。
云見微和于皓繼續討論租房子的事。云見微說:“我們學校附近不是有個花園路小區嗎?我看那里面環境好像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房子怎麼樣。”
“我等會兒問問有沒有學長學姐在里面租房子的。”
沈記念問:“你們要一起搬出去住嗎?”
于皓說:“對。”
沈記念抱著碗埋頭扒飯,想說什麼,又憋回去沒說。云見微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也一起?”
沈記念呆住,看向于皓。于皓說,“我無所謂,都行。”
“算了......”沈記念老老實實抱著碗,“沒錢。”
云見微想起每次去找沈記念都是看他獨來獨往,這大半年從來沒見過他和室友或班上同學走在一起。云見微有時候都怕他又在學校被孤立或欺負,但沈記念每次都說沒有。
而且他剛才的表情,明明就是很想和他們一起住。
云見微想了想,對沈記念說,“這樣,我們三個一起租房,分攤下來你的那份錢我來給,你就負責家里的衛生這些,然后周末做飯給我們吃,行嗎?”
于皓說:“那干脆直接我倆對半給吧。”
沈記念忙說:“那怎麼行?也太便宜我了。”
于皓說:“打掃衛生和做飯很費時間啊,現在請個保潔加會做飯的阿姨一個月都要四千......”
云見微:“你可真會說話,吃你的飯吧。”
于皓閉嘴吃飯。云見微又說:“反正我要租也租大房子住,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沒多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