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見微拿過他手里的袋子,把他肩膀一勾,對祁峰說,“哥,我朋友,沈記念。”
祁峰點頭,“你好。”
沈記念也點頭:“你好。”
祁峰在小區門口攔到出租,云見微依依不舍和他告別,“到學校和我發消息哦。”
“嗯。”
“有空就回來看我。”
“好。”
云見微拽著他哥袖子,“我馬上就要高三了,學習壓力特別特別大,非常需要人陪,你明白我意思吧?”
祁峰直笑,摸摸他腦袋,“明白。”
祁峰坐上車走了,云見微眼巴巴望著車離開,回過頭,看見沈記念望著他。
云見微叉腰:“看什麼?”
沈記念趕緊搖頭。云見微繼續勾他肩膀,“走,找地方吃晚飯去,肚子餓了。”
沈記念茫然被他拽去吃飯,云見微找到一家韓餐廳,點了份火鍋。
“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
“問了柳哲駿。”
“怎麼想到給我送禮物?其實說一聲生日快樂就好啦。而且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就跑來我家?萬一我不在家呢。”
沈記念喝飲料,有點呆的樣子,“......忘記問了。”
云見微無語看著他,沈記念說,“暑假......我一直想和你見一面,但是不知道用什麼理由。前兩天你說你過生日,我才找到機會。”
云見微莫名其妙:“你想和我見面,和我發個消息約我出來不就好了?”
沈記念訥訥地:“哦,是這樣。”
云見微又有點心疼沈記念,不知道他為什麼與人交往會這樣小心。沈記念又說,“之前你們和周牧打架還被叫家長的事,柳哲駿也和我說了。”
云見微哼一聲,“沒什麼,早就看他不爽了。”
“我很抱歉,見微。”沈記念低垂著眼,說,“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云見微說,“我們是朋友,你的事我會擔心,比如周牧欺負你;我的事你也放在心上,比如我過生日,你特地過來給我送禮物。
”
沈記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點頭,“你說得對。”
吃完飯后兩人離開餐廳,云見微說正好沒事,送沈記念回家,順便消消食。
沈記念說,“確定嗎?我家離這里要坐一個小時的公交。”
云見微馬上說不送了,還是你送我回家吧。
沈記念就送云見微回家,路上有個花店,門口有一束玫瑰開得特別好,一束里就包了四五枝。云見微覺得玫瑰好看,拿出手機想買。
沈記念說,“我給你買吧。”
云見微說行,沈記念掏錢買下那束玫瑰,遞給云見微。云見微抱著玫瑰和沈記念走在路上,和他聊天。
“周牧后來沒再找你吧?”
“沒有。冰津告訴我,他被他爸送去別的省讀書了。”
“太好了,希望他永遠別回來。”云見微松一口氣,忽然想到什麼,緊張問,“你不會對周牧有那種——那種感覺吧?”
沈記念茫然:“哪種?”
“就是——斯德哥爾摩,你懂嗎。”
沈記念一臉“你怎麼這麼能異想天開”的表情,“......怎麼可能。我討厭他。”
兩人在路邊的公園找到秋千坐下,夏日的傍晚,沈記念與云見微聊起過去。他本不是個喜歡交談的人,但在云見微面前,他比較放松,于是稍微地敞開了一些心扉。
沈記念的成績很好,是憑借優異的中考成績作為優選生進入楓高的那類學生,每年還會拿助學金和獎學金。他的家庭不大好,從小到大照顧他的只有家里的奶奶。
他是莫名其妙被周牧纏上的。被糾纏以及后來被欺凌的細節,沈記念沒有提,只說,“他跟別人說我是同性戀,我平時也很少和人交往,而且大家其實都挺怕周牧......所以我一直是一個人。
他——人多勢眾,后來我就不想反抗了。”
“你不反抗,他就更欺負你了。”
“反抗的話,他會打我,打得很疼。”沈記念說,“不反抗的話,偶爾還不會那麼疼。”
云見微聽得心里很難受,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話太天真了,“......對不起。”
“沒關系,都過去了。”
“他是不是有病?同性戀招他惹他了。”云見微很氣憤。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沈記念低著頭搖秋千,“以前......對男生有過朦朧的好感。可遇到周牧以后,我就對這種感覺比較,嗯,厭惡。”
云見微說,“我們不說這個人了。”
沈記念笑笑,“真的沒關系。我沒那麼脆弱。”
云見微覺得沈記念和自己說了這麼多,他也有必要和沈記念交換一個秘密。于是坦白道,“其實我倒是喜歡男生。”
他剛想問柳哲駿沒和你說我在校長和老師還有一干人面前出柜的事嗎,誰知沈記念就點頭,“嗯,看出來了。”
云見微震驚:“怎麼看出來的?”
“你喜歡剛才那個哥哥吧。”沈記念說,“挺明顯的。”
云見微從秋千上跳起來:“這麼明顯嗎?那為什麼你都看得出來,我哥看不出來?”
沈記念被他一驚一乍嚇到,仰著頭看他,“可能因為......不是一類人。你哥是不是同性戀吧?”
云見微沮喪坐回秋千,“是大直男。”
沈記念不說話了,慢吞吞搖秋千。云見微問他,“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不切實際了?”
“我覺得你很勇敢。”沈記念笑了笑,卻露出擔憂的神情,“但以后......你可能會覺得痛苦。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他。”
云見微緊張起來,“會嗎?可是,我哥很疼我,也很關心我,他對我和對其他人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