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先生握住他,淺淡的眸子似有笑意:“是你的面子大。”
匡正挑了挑眉,在嘈雜的人聲中和他對視。
“以后少不了合作,”在小先生眼里,匡正已不是寶老板的哥哥、一間小私銀的管事,而是可以共謀大事的伙伴,“咱們一起巡游、一起狩獵。”
這話一語雙關,說的像是打獵,其實是指全球市場上的資本和項目角逐,匡正攬住他的肩,談笑著引他入座。
如意洲今天都穿紅,紅襟白袖,舉手投足間瀟灑風流。開席先是東道講話,然后是少班主拜師,寶綻坐在臺前正中的太師椅上,端正漂亮,時闊亭和應笑儂傍在他左右,薩爽領著霍斐上來,陳柔恩遞過茶。
按老規矩,拜師要磕頭,可今天這麼大的場面,下跪就免了,敬了茶叫一句師傅,就算禮成。
霍斐擎著茶上去,見寶綻坐在耀眼的燈光下,穿著一身鮮麗的紅,抿著笑等他。
茶熱,霍斐的心更熱,小心翼翼,他把茶碗放在寶綻手中,看他拿好了,撲通一聲跪下去,俯在他腳邊:“師傅!”
“這孩子,”寶綻趕緊拉他,“快起……”
咚咚咚,霍斐又往地上磕了三個頭,當著這麼多雙眼睛、這麼多個見證人,他立下誓愿:“我霍斐這輩子,到死都守在師傅身邊,寸步不離!”
臺底下笑了,十七八的孩子,不知道一輩子有多長、“死”有多重,但這份忠心可嘉,掌聲響起來,倒是應笑儂,攙著霍斐說了句實在話:“傻小子,你寸步不離,讓你匡哥上哪兒去!”
寶綻喝了茶,時主席去貴賓室把他閨女請出來了,時小寶扎著一對羊角揪,穿著阿瑪尼junior新款的紅裙子,腳上是一雙帶翅膀的小皮鞋,平常在大戲樓見慣了觀眾聽慣了鑼鼓點,一點不怯場,頗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今兒說是周歲宴,其實是找個機會讓她正兒八經認干爹,寶綻身邊加了一把太師椅,匡正春風得意坐上去,臺下有人吹口哨,時闊亭把小寶抱到他們腳邊,推著屁股哄:“來,小寶,磕頭。”
時小寶是什麼身價,如意洲的孩子王,煙波致爽的大千金,脖子昂得老高,伸出一只小胖手,看了看寶綻,又看了看匡正,都是她喜歡的帥叔叔,啪啪,一人的皮鞋上打一下,給蓋上她的章。
滿堂大笑,孩子小,算是磕過頭了,寶綻和匡正一起把她抱起來,摟在懷里喂糖吃,應笑儂指著小寶對霍斐說:“瞧見沒有,你將來得聽她的。”
這麼大點個奶娃娃,霍斐不服氣:“憑什麼?”
“你是少班主,接的是寶處的班,”應笑儂給他捋這里頭的關系,“這是時主席的寶貝閨女,往后連俱樂部帶基金會,還有你,都歸她管!”
霍斐的臉眼見著青了。
“霍斐,”時闊亭聽不下去,“別聽他瞎說,逗你呢!”
應笑儂笑得花兒一樣,扭身朝臺下喊:“老二!我閨女,家族委員會給加上!”
段汝汀舉起夾煙的手:“知道了!”
小寶喜歡好看的,自打見著霍斐,眼睛就直了,伸著胳膊要抱抱,霍斐被應笑儂推上去,硬著頭皮把她抱起來,軟軟的,香香的,窩在懷里暖烘烘,像抱著個小炸彈,他聳著肩弓著背,一臉的受罪。
寶綻和匡正挨桌去敬酒,光敬酒不行,還得給剝糖、給點煙,活像兩口子辦喜事。滿座的賓朋都敬過,回到如意洲這桌,應笑儂拉著寶綻憶苦思甜,匡正把薩爽叫到一邊,鄭重其事:“我敬你一杯。
”
話一說,薩爽就明白了,戰國紅做空危機時,他們并肩奮戰過。
匡正拿眼神瞄著陳柔恩:“沒告訴小陳?”
薩爽搖了搖頭。
匡正給他支招:“小女孩都喜歡大英雄。”
“沒人能做一輩子的英雄,”薩爽說,“但我對我姐這份心,是一輩子的。”
匡正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
“我希望她喜歡的是我,個頭不高,長得也普通,一個傻小子,”薩爽把酒干了,“而不是雁翎甲的光環。”
不愧是戰國紅的創始人,有見地,匡正也傾杯,這時身后有人招呼:“請貴客們移步,這邊拍照!”
酒店有專門拍大合照的階梯臺,寶綻和匡正坐在一排當中,如意洲在一邊,家族辦在另一邊,其他人先后上去,也不分什麼老板明星,大家都是朋友,因為如意洲這段緣邂逅在這里,歡聚一堂。
匡正向寶綻伸出手,寶綻的眼眸明亮,回手握住他。
“好,準備!”攝影師打著手勢,“看這里,一、二、三——”
咔嚓一聲,溫暖的時光被精密的機械捕捉,半邊是紅長衫,半邊是黑西裝,半是歷久彌新的國粹,半是亦正亦邪的資本,在這個紅火熱鬧的時刻,在寶綻和匡正握起的手中,過去和未來交融在一起,世界將變得更好,端的是——
如意洲上,致君如意,
滄海云帆,煙波致爽。
第217章 (尾聲) 你是我的如意洲(感謝大家,完結了!)
君子居的別墅有寬敞的庭院, 七八月間,院子里的芭蕉長得很好,冒出幾串新發的紅蕊。巨大的玻璃門這邊, 寶綻窩在匡正懷里,被小黑的嗚嗚聲吵醒。
“嗯……哥……”他推匡正。
小黑還小, 扒著床沿跳不上來,匡正睡眼惺忪去撈它, 看它脖子上綁著一個挺大的蝴蝶結,是嬌嫩的公主粉:“一個小公狗,你怎麼給養成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