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俗話說,盡人事,聽天命,人把事做到了,“天”自然會看見。
單海儔怔怔盯著他,無言以對。
匡正起身系上西裝扣子,要走,單海儔叫住他:“代善跳樓了。”
匡正一頓。
“就今天早上,金融街口都封路了。”
匡正并不快意,踏錯一步,這就是他的命運,只差著一點點。
他從六十層下來,剛上車,杜老鬼的電話到了:“行啊你小子,把萬融炒了!”金融街的消息,就是這麼快,“老弟,以后咱們要平起平坐了。”
“杜哥,”匡正微微一笑,“到什麼時候,你都是我哥。”
放下杜老鬼的電話,clemen打進來:“老板你辭職了!”
匡正捏住額頭。
“萬融都地震了!”說完,clemen糾正,“不對,整個金融街都地震了!”
確實,金融街就這麼長,匡正這種大ace,十二三年也出不了一個,之后,各種各樣的電話打進來,有恭喜的,有驚嘆的,更多的是挖角,匡正淡淡的,都禮貌地回一句:“謝謝哥,我已經有地方了。”
在所有這些電話的最后,段汝汀的電話才到,雖然在家族里排第二,但在愛音她是頭把交椅,匡正看著窗外繁忙的街景:“就等你的電話。”
段汝汀笑了:“什麼時候到崗?”
“給我一周時間,”匡正摸著褲兜里剛買的戒指,“我陪陪寶綻。”
掛斷電話,他給應笑儂打過去:“喂,我要上你家打工了。”
那邊哼一聲:“您匡總到哪兒不是拔尖的,是我們段家求著你好吧?”
他這張嘴,匡正不服不行。
“對了,”應笑儂問,“你家那附近還有沒有空房子,我這兒租約快到期了。”
“君子居怎麼樣?”
君子居敢情好,可那兒的房子誰弄得到,“說正經的呢。
”
“我在那兒買了兩套,”匡正說的就是正經的,“送你和闊亭一套,咱們做鄰居。”
應笑儂驚訝于他的門路和手筆,但不客套:“謝了,匡哥。”
“咱們是一家人,”今時今日,匡正才是真正的春風得意,“鑰匙和房本我讓寶綻給你帶過去。”
第215章 萬米高空啥啥啥,是匡正的風格
寶綻在北郊買了塊墓地, 把媽媽的骨灰從殯儀館遷出來,下葬這天匡正陪著,兩個人一起掃了墓上了香, 冒著蒙蒙的微雨走出墓園。
上了車,卻沒回家, 司機直奔機場,兩個人的護照在匡正兜里揣著, 寶綻那本之前就辦好了,只是一直沒用過。
到了航站樓,他們走特殊通道上停機坪,陰霾的天空下停著一只巨大的“白色飛鳥”,機身后部和尾翼上噴著絢麗的紅色, “歡迎乘坐寶綻的私人飛機, ”匡正打個了響指, “胭脂寶褶號。”
胭脂寶褶是寶綻的微信名, 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匡正挽著他的手,慢慢走上旋梯, 機組人員在艙門后站成一排,鞠躬歡迎。專屬管家引著他們走進機艙, 腳下是長絨地毯,窗邊有幾對寬大的真皮坐椅,流線形的吧臺上擺著粉的藍的雞尾酒。
“你什麼時候……”寶綻合不上嘴。
“之前飛蒙古的時候就想買了, ”匡正脫下西裝扔到沙發上, “你的小飛機,喜歡嗎?”
寶綻用力攥著他的手,說不出話。
飛機緩緩起飛,越過陰霾, 投向湛藍的高空,氣流平穩后,專屬管家推開艙門:“寶先生,有您的包裹。”
寶綻人還是懵的:“我的?”
“請您簽收。”管家遞上一張紙,上面全是外文。
寶綻稀里糊涂簽了字,管家放下一個裝飾著黑色蝴蝶結的籃子,走出去。
“看看吧。”匡正站到他身后。
肯定又是什麼驚喜,寶綻有心理準備,邊拆籃子邊說:“你肯定又亂花……”
突然,一個活生生的小東西從籃子里鉆出來,“汪”地叫了一聲。
寶綻嚇了一跳,那是一只幾個月大的小狗,純黑的,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是很漂亮,但像極了一個老朋友——事實證明,他的準備永遠會被匡正的用心打亂。
“大黑走你很難過,”匡正從背后抱住他,“現在小黑來了,我不在家的時候,它可以陪著你。”
寶綻的鼻子發酸,努力忍著:“這麼帥的小狗,應該叫威廉。”
威廉、沙沙、斯圖爾特,都是匡正給大黑起過的名兒。
“大名威廉,小名小黑。”匡正親他的眼角。
寶綻覺得幸福,幸福得要融化了,稍推開匡正,他理了理西裝,出人意料地跪下去,單膝著地。
匡正愣了,見他緊張地抿著嘴,從懷里掏出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慢慢在掌心打開,是一對冰藍的翡翠戒指。
“哥……”寶綻覺得自己的聲音怪怪的,“我……”這一幕在他心里預演過無數遍,戒指天天揣著,腹稿打了一次又一次,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卻說不出來。
“我愿意。”匡正笑了。
寶綻舉著戒指,傻傻看他。
“我愿意。”匡正向他伸出手,左手無名指。
寶綻反應過來,忙給他戴,有些手忙腳亂:“這對戒指叫52赫茲的鯨,”油潤的老坑翡翠,做成如意頭的形狀,仔細看,又像是一頭出水的鯨魚,“有一只灰鯨,它的聲音是52赫茲,可其他鯨魚都是15到25赫茲,所以它們注定聽不到它。
”
匡正知道這個故事,52赫茲的鯨,它發出的聲音永遠得不到同伴的回應。
“我就是那頭52赫茲的鯨,”寶綻的聲音顫抖,“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我以為這輩子就這麼過了,可你出現了,”他的眼睛濕潤,“我們聽到了彼此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