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以前了,”汪有誠冷冰冰地說,“你把我傷透了。”
他掛斷電話,從洗手間出來,眼前是一張張興奮的臉,不是他心狠,是他去了能給代善什麼呢,愛嗎?不可能了。
接過段釗遞來的酒,他一飲而盡,兜里的手機靜悄悄的,那個人沒再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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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正回家睡了一天一夜,寶綻推了所有演出,窩在他懷里陪了他一天一夜,星期六一早,他們從床上下來,一起腰酸背疼。
今天是段家的家宴,匡正穿了一身暗紫色小禮服,寶綻同樣盛裝,銀灰色tuxedo配鉆石胸針,戴領結和腰封,頭發柔軟地攏在額頭上,一笑,絲絨般甜美。
臨出門,匡正摟著他的腰想親一口,被寶綻躲開了。
“干嘛?”匡正硬拉著他。
寶綻嘟起嘴:“涂唇釉了。”
匡正刮他的下巴:“還化妝?”
“沒有……”寶綻想起以前自己總說人家娘娘腔,“就提提氣色。”
“誰教你的,”他一丁點變化,匡正都很敏感,“文咎也?”
“不是,”寶綻催他換鞋,“小儂,特意囑咐我收拾精神點兒。”
“哦……”匡正打開門,回過頭,“我說,應笑儂和你師哥好了,你知道嗎?”
寶綻眨巴著眼睛:“不能吧,他們……就是住一起。”
“不是,”匡正邁出去,邁巴赫等在門口,“大半夜的,我給闊亭打電話,小儂接的。”
“是嗎?”寶綻把門在身后帶上。
宴席設在西山,老園林老宅子,正房正屋的東偏廳,大圓桌,很有些舊時代達官顯貴的味道,偏廳外是一間不小的休息室,應笑儂來得早,在窗邊擺弄蘭花。
匡正拉著寶綻過去,笑著問:“闊亭沒來?”
寶綻趕緊拽他,應笑儂卻淡淡的,回他一句:“他來誰帶孩子?”
匡正想想,也對,人家是有孩子的人:“你們也該請個阿姨了。”
應笑儂搖頭:“又不是朝九晚五的,能帶還是自己帶,別看小寶小不會說話,其實什麼都懂,我可不想讓她受委屈。”
正說著,老四到了,一身經典禮服,手里挽著個姑娘,微胖,是bonnie。
匡正有些詫異,憑段小鈞的家世、樣貌,找什麼樣的美女都不為過,互相打過招呼,他們端著茶走到一邊。
“怎麼著,寫下來了?”匡正問。
段小鈞點個頭:“就是我媽,還有點不滿意。”
匡正想起四房在段老爺子床前往三房臉上甩耳環的樣子,她不滿意太正常了:“我以為你會找個漂亮的。”
段小鈞反問:“bonnie不漂亮嗎?”
匡正聳了聳肩,確實,bonnie有燦爛的笑容:“漂亮,就是胖了點兒。”
“胖瘦不是判斷美丑的標準,”段小鈞晃著茶,“在我眼里,她最美。”
匡正納悶:“什麼時候打這麼火熱了?”
“戰國紅是她拉著我投資的,”段小鈞說,“那是我和她兩個人的賬戶,這麼多次起起落落,你讓b.d.挺住,b.d.就死扛,換一個女人試試?”
匡正懂了,他覺得美的,是bonnie的內心。
“美女看看得了,”段小鈞不屑一顧,“老婆是要過一輩子的。”
匡正覺得自己還不夠了解他,這小子似乎比想象中成熟……段小鈞神秘兮兮貼過來,把禮服扣子解開:“老板,你摸摸我胸,是不是跟你一邊大了?”
“滾。”匡正一把推開他,心里默默收回前言。
段釗和段汝汀是最后到的,愛音很多具體操作是他們在配合,匡正領著寶綻過去,雙方一照面,都愣了愣。
“這位是……”段汝汀打量寶綻,疑惑他是匡正的什麼人。
“我愛人,”匡正大方介紹,“姓寶,綻放的綻。”
愛人,一個舊時候的詞,用在這里卻意外合適,段汝汀記得匡正電話里那個“寶哥”,原來竟是這麼親密的關系。
寶綻也端詳她,匡正說過,段家老二是個女的,可瞧眼前這位,西裝西褲黑皮鞋,怎麼看都是個秀氣的先生。
他們握了手,各懷著各的驚訝,一起走進偏廳。
桌上擺著茶和幾道開胃菜,落座前,應笑儂提議:“咱們先敬老頭子一杯?”
他在家說話向來是有分量的,大伙紛紛贊同,三三兩兩拐進正堂,威嚴的老屋,段老爺子的遺像擺在當中,應笑儂叫來酒,一人一小盅。
“爸,”這一聲叫遲了,他不免遺憾,“今天來的都是家里人,一起敬你一杯酒。”
段有錫那麼死硬的人,最后這張照片卻慈祥,含笑看向這些優秀的子女。
“愛音保住了,”應笑儂告訴他,“收購了新業務,成立了家族辦公室,往后,”他舉起杯,“我們會更好。”
匡正寶綻和一眾弟妹站在他身后,同時舉杯。
簡簡單單,就這麼兩句話,他問大伙:“干了?”
一屋子人,聲音都不大,但異口同聲,就有肅然的氣勢:“干了!”
干了,沒幾年的白酒,辛辣有余醇香不足,還得釀。好在前頭的日子長著呢,拿寶綻的話說,別著急,慢慢來。
(1)ptsd:創傷后應激障礙。
(2)預期:經濟學術語,例如:所有人都預期一支股票會漲,都買入這支股票,結果就是這支股票真的漲了,反之亦然。
第213章 “游龍落在鳳巢中”
寶綻給霍匪做了一條長衫, 和自己那條一樣是黑色的,只是金線繡的是下山猛虎,在嶙峋的山石間回望。
在韓文山家二樓的小客廳, 寶綻給他整理長衫的領子,還有胸口、肩膀, 每一處褶皺都捋平,霍匪低頭看著他, 用力記住他對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