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應笑儂父親剛去世,正頂著家族和集團的巨大壓力,匡正要盡一切可能保護他,如意洲更不用說了,在財富圈,它已經是一個價值數億的ip,更重要的,它是寶綻的事業,誰也別想把它毀了。
“公關經費不夠,讓財務來找我特批,”匡正非常果決,“無論多少錢,給我把這些爛東西埋到地底下去。”
全網范圍封殺一條消息不是件容易事,但汪有誠只是瞇著眼吐了口煙圈,沒有一句廢話:“明白。”
匡正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向小電梯走,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先去如意洲。
三個路口之外,寶綻在如意洲三樓的練功房,滿腦子都是昨晚微博上那些圖,還有圖片下網友的評論:
驚了,三觀崩塌。
真的,節目里看著最乖的,結果最敢玩(笑哭)
世界大“同”,連京劇演員都……
要罵就罵,別帶京劇啊,一個明星代表不了京劇!
他敢做還怕我說?
他做什麼了,親了還是睡了?幾張日常照,腐眼看人基!
這不是真的!寶寶不許看上渣男!姨姨不同意!
九寶桃火速報到!寶寶和九爺最般配!
就是就是!九寶九寶,大旗不倒!
寶綻越想越憋屈,脊背的肌肉繃起來,有點自虐的意思,一個僵尸(1)摔下去,砸得地板砰一聲響。
陳柔恩下樓去取快遞,聽見動靜嚇了一跳,抬著頭往上看,樓下傳來門房的聲音:“先生,我們這兒是會員制,沒有卡不能進。”
來的是個年輕男人:“我辦張卡行了吧?”
陳柔恩覺得那嗓子耳熟,走下去,在戲樓門口看到一個高挑的人影,一身白色機能風街頭潮牌,酷炫的束腳工裝褲,白椰子鞋白色棒球帽,帽子外還罩著夾克帽,臉上是一副鑲鉆的銀色太陽鏡。
“辦卡需要兩位會員的推薦,”門房抱歉地說,“還要有俱樂部主席的簽字。”
“你們這兒……”對方沒想到一個京劇團搞得這麼嚴,猶豫了一下,摘掉太陽鏡:“我是你們老板的朋友。”
純白的帽檐下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稍稍化著淡妝,陳柔恩愣在那兒,眼睛直了。
門房仔細瞧了瞧他,肯定地說:“不認識。”
“九、九、九……”背后有人啾啾。
文咎也回過頭,大紅的樓梯上站著一個女孩子,長頭發大眼睛,挺漂亮,只是那身打扮……
陳柔恩穿著一套典型的“九爺風”嘻哈裝,熒光t恤肥褲子,手腕上還套著個骷髏護腕,噔噔噔跑下來。
“小陳姑娘,”門房探著頭問,“你們認識?”
陳柔恩漲紅了臉,太興奮,光顧著盯偶像,沒答話。
“認識。”文咎也順水推舟,朝她挨過去。
“哦——”門房看他們往一塊兒一站,那個身高、長相,還有麻袋似的衣服褲子,怎麼看怎麼般配。
陳柔恩領文咎也上樓,心跳過速,說話磕巴:“寶、寶處在三樓……的練功房!”
文咎也嗯一聲:“我自己上去。”
他長腿一邁,幾步跨上高高一截樓梯,拐過緩步臺,留下一句:“謝了。”
陳柔恩盯著那片亮白的身影,一副“我家哥哥最帥”的花癡表情,中氣十足地喊:“不謝!”
練功房的門敞著,入眼是一塊“煙波致爽”的中堂,水墨大字下是正穿著水衣踢圓場的寶綻,腳背漂亮地勾起,一踢,帶著短促的風聲。
“為什麼叫你寶處?”文咎也走進去。
寶綻倏地轉過身,驚訝地看著他。
文咎也掀掉帽子,抓散頭發,有些邪氣:“處男的處?”
“緋聞男友”找上門,寶綻懵了:“你怎麼……”
“我問藍天要的地址。”
寶綻的表情不大自然:“怎麼不先打個電話……”
“先打電話你能讓我來?”文咎也向他走去,揚著下巴,挑起眉毛。
寶綻別開臉,不想面對他。
“喂,”文咎也開玩笑,“咱倆在網上都是親過睡過的關系了……”
“你別胡說!”寶綻壓著聲音,像是怕人聽。
文咎也馬上知道他不是那種能隨便開黃色玩笑的人,識趣地噤聲。
空蕩蕩的練功房,靜了好久,寶綻猶猶豫豫開口:“網上說咱倆……那樣,我怎麼沒看見?”
文咎也有點訕,沒搭腔。
寶綻湊過來:“讓我看看。”
文咎也瞥他一眼,點開字母站,都不用搜索,熱點前幾條全是九寶cp,隨便找一條,滿屏幕都是寶綻的眼角眉梢,還有如云的大袖衫和探進衫口的男人手,配著一首違和的bgm:
“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納河畔的春水,哥哥的背不是背,保加利亞的玫瑰!”
露骨色氣的歌詞,寶綻無措地瞪著畫面上那個似是而非的自己。
“哥哥的腰不是腰,奪命三郎的彎刀……小哥哥你真漂亮,我想和你處對象,你的身材那麼棒,快點過來別反抗!”
匡正進來的時候聽到的正是這首歌,還有屋里肩挨著肩頭并著頭的兩個人,他壓著火氣,陰測測地叫:“寶綻。”
寶綻立刻轉身,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抓著文咎也的手機關掉視頻:“哥……”
匡正一看見文咎也的臉,腦子里就開始過小電影,那些糾纏的肉體和濕熱的喘息,眼神于是狠起來,明晃晃的要殺人。
“匡總。”文咎也倒不怵他,兩手插兜,一臉的冤家路窄。
匡正走上去,黑西裝,擦得锃亮的皮鞋,帶著一股煞氣:“九爺,跑到我家風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