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下電話,他接起手機:“喂,闊亭。”
“匡哥!”時闊亭的聲音很急,電話里聽得到嬰兒的哭聲,“正彩電子的老板,那個什麼榮,他、他離婚了!”
匡正反應了一下,張榮的信托離婚已經辦好,公布就在這幾天,他打開瀏覽器,果然各大新聞的頭條都是正彩電子老總婚變的消息,通稿寫得很格式化,沒有狗血,沒有丑聞,甚至連那個小老婆的蛛絲馬跡都沒有。
“匡哥,錢還能拿出來嗎?”時闊亭怕,那麼大一筆錢,他賠不起。
“別擔心,”匡正說,“我心里有數。”
他心里有數……時闊亭詫異:“你早知道他要離婚?”
匡正沒否認:“闊亭,你相信我,這筆錢我會派專人二十四小時給你盯著。”
“盯著有什麼用!”時闊亭摟不住火兒,“風火輪的事才過去多久,匡哥,你明知道正彩有問題,為什麼還把我的錢往里投!”
這時內線電話又響,匡正的眉頭皺起來:“我有我的判斷,正彩會挺過去,而且會走得更好……”
時闊亭不聽他解釋:“匡哥,你給我把錢拿出來!”
“正彩現在跌了嗎?”匡正找人做的信托構架,他有信心,“等真跌了,你再給我打電話。”
他掛斷手機接起座機:“金刀。”
“覃苦聲不肯讓畫家露面,”段釗說,“他畢竟是經紀人,沒簽合同之前過于謹慎可以理解。”
“我不理解,”匡正斬釘截鐵,“你告訴他,不見到畫家,生意免談,而且,”他加重語氣,“不光畫家,我們還要查他的經濟約和代理協議,所有這些有用的沒用的文件,讓他都給我準備好。”
拍下電話,匡正心情很糟,不是因為時闊亭,也不是什麼覃苦聲,而是寶綻,他給何勝旌打的那個電話,私下里他們可能還有別的聯系,想到這兒,他一分鐘也坐不住,拎起大衣回家。
到家時寶綻正給匡媽媽揉肩膀,匡正把他叫到一邊,背著他媽,低聲說:“你手機給我看一眼。”
看手機,情侶之間必經的一步,但匡正從沒要求過,寶綻馬上猜到,是小先生的事露了。他把手機拿過來,解鎖遞給匡正,微信、短信都沒什麼,只有通話記錄里有那麼兩條,最近的是今天早上,然后是昨天下午。
“我都刪了,”寶綻小聲說,“他的……都沒留。”
匡正把手機還給他:“他給你發什麼了?”
“畫,”邊說,寶綻瞥一眼匡媽媽,“他會畫畫。”
所以他才找的小先生,那家伙懂藝術,而不是什麼特別的另眼相看。匡正一下子柔軟下來,昨天飯桌上自己不經意的幾句話,寶綻全記在心里:“什麼畫?”
寶綻低下頭。
匡正明白了:“他畫你了?”
寶綻的表情很局促,像是硬被人扣上了一頂三心二意的帽子:“不是像你想的那樣,他只是喜歡戲。”
匡正不依不饒:“他到底畫你什麼了?”
寶綻往客廳那邊看,再拖延,怕匡媽媽起疑心:“白娘子。”
匡正懂了,但沒辦法,寶綻就是漂亮,就是招人喜歡,他不能拿個玻璃罩子把他罩起來,不讓他登臺:“我現在恨不得把你往哪兒隨便一撲,”他壓低了聲音,兇巴巴的,“狠狠咬你一口!”
寶綻的臉騰地紅了,這時匡媽媽問:“兩個人偷偷摸摸說什麼呢,”她探著脖子往這邊看,“小寶兒臉怎麼那麼紅?”
“過去吧,”匡正脫掉西裝,今天是周二,“我給你熬燕窩。”
他轉身走進廚房,剛把爐子擰開,時闊亭的微信到了,只發來了一行字:“正彩電子跌了。”
第144章
匡正燉了兩盞燕窩, 媽媽一盞, 寶綻一盞, 放了蜂糖和枸杞, 滿口的清甜爽滑。
“我們小正是有變化,”匡媽媽攪著燕窩, “原來廚房都不進的。”
“只會做這個, ”匡正盯著寶綻,看他一口一口吃,“別的都是張嘴等人喂。”
“你們兩個大男人, ”匡媽媽意有所指, “怎麼想起來吃燕窩了?”
“寶綻唱戲累, ”匡正不管她的話里有話,“別看他現在珠圓玉潤的,原來瘦得讓人心疼, 成天還得掙命練功,不補不行。”
“哦喲。”都到不行的程度了,匡媽媽撇了撇嘴。
寶綻覺得不自在,囫圇吃完放下碗:“那個哥、阿姨……我去沖個澡。”
他一走, 匡媽媽也放下碗,抓住匡正的手想說什麼, 這時張榮的電話到了。
“喂。”匡正恰好借機起身。
“離婚的消息公布了, ”張榮在打斯諾克,聽得到清脆的擊球聲,“兩小時前。”
“看到了, ”匡正蹙眉,“信托的事怎麼沒一起說,穩一下股市。”
“專業團隊研究過了,人家離婚離得轟轟烈烈,到我這兒一點浪都沒有,”張榮帶著笑意,“不行。”
操,匡正暗罵一句,一幫走鋼絲還嫌鋼絲粗的混蛋,這種狗事兒還要比影響。
“明天中午十二點公布,”張榮給他準信兒,“今天小跌一點,明天午后會有個戲劇性的反彈,預期漲幅不會小,”接著,他點題,“正彩也需要關注度。”
散戶二十四小時的驚心動魄,不過是莊家拉動股市制造話題的一點小伎倆,匡正懶得評價。
“對了,”張榮說,“姓康的快不行了。”
匡正知道:“臟事兒做多了,遲早得還。”
“這回他不死也得脫層皮,”張榮一手操辦的,很清楚,“至少十年翻不了身,他那個歲數,算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