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正愕然,這是房成城做的,毋庸置疑。可他不該這麼做,萬融臻匯給他那麼好的線索,足以力挽狂瀾的談判籌碼,他卻這麼輕易就拋出去了,除了把他老婆搞臭,對挽回他的形象、挽回動影傳聲的損失沒有一點幫助。
一出狗咬狗的鬧劇,只給吃瓜群眾制造了一場周末的狂歡。
毫無意義,一手好牌被房成城打得稀爛,也許他是怒,怒這個“賢妻良母”的老婆比他還能玩,也許他是恨,恨同樣是婚內出軌,只有自己被罵得像條死狗,無論是懲罰還是報復,他都是個被情緒沖昏了頭腦的傻瓜。
匡正扔下手機,連氣都懶得生,他已經很清楚,第一,房成城這個人不足與之謀,第二,動影傳聲已經回天乏術。
他只給段釗回了一句話:關注事態,準備抽身。
剛按下發送鍵,寶綻放在旁邊的手機響起來,是個不認識的號碼,寶綻甩著手跑過來接,接起來一聽,臉色變了:“康總……”
康?這個姓有點熟,匡正邊換臺邊想,康……慨?不,是他老子……那個把寶綻騙到家里去的無恥混蛋!
他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想替寶綻接電話,寶綻卻很冷靜,朝他擺擺手:“康總,”他和緩地說,“謝謝您,不去了,如意洲立了新規矩,只在團里唱,不出堂會戲。”
那邊又說了什麼,大概是聽說寶綻去過韓文山家里,不依不饒的,“不是的,”寶綻解釋,“去韓總家不是唱戲,是去看他夫人,我們是朋友。”
匡正在旁邊聽著,驚訝于寶綻的沉穩,對于那樣一個垂涎他、差一點就傷害到他的人,他理智、得體,對于情緒的控制,他比房成城之流強得多,匡正覺得安心了,寶綻有在富豪之間周旋的能力。
“呼——”掛斷電話,寶綻長出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哥,他居然還敢來電話。”
這種y棍,肉沒吃到嘴里,賊心不死,“他還讓你去家里?”
“嗯,”寶綻露出厭惡的神情,“該有人管管他。”
“過來。”匡正有點焦躁。
“我去給你拿橙子,”寶綻舔了舔手指,“可甜……”
匡正用力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到懷里,他承認,房成城干的狗事兒對他還是有點影響的,整個人帶著鋒銳的戾氣。
“怎麼了,”寶綻推他,沒使勁兒,就是意思一下,“有煩心事?”
“生氣,”要你親親才能好,匡正想這樣說,但不敢,“不想上班,想天天都是周末,”和你在一起,“吃吃飯,看電視。”
“你不上班可不行,”寶綻專注地盯著他,逗他開心,“你花銷太大,我養不起你。”
匡正果然笑了:“你養我?”他靈機一動,接著問,“你想養我?”
寶綻倏地垂下眼睛:“我沒說……”
匡正能感覺到他的視線,纏在自己嘴上:“寶兒……”他啞著嗓子,把寶綻往后推,“撒謊精是要挨罰的。”
兩人雙雙跌在沙發上,匡正壓住寶綻,看著他的眼睛,攏著他的頭發,至少在這個晚上,他不想忍,也忍不住,俯身貼著他的耳朵,輕輕說了句什麼。
寶綻的臉眼見著紅了,連帶著嘴唇也充血,緊張地抿起來。
匡正捋著他的眉毛,盡量壓低聲音,重復了一遍:“寶兒……把舌頭伸出來。”
他覺得寶綻要麼同意,要麼拒絕,沒想到他眨著睫毛,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說:“你伸進來……”
匡正以為自己聽錯了,貼上去:“嗯?”
“你……”寶綻大著膽子,比上一次還輕,“伸進……”
匡正沒讓他把話說完,像頭餓極了的狼,一口咬住獵物,是還沒離開過母親、剛學會跑的小羊羔的滋味。
他追著那條舌頭,反復蹂l,不知疲倦,耳邊是斷續的鼻音和重疊的喘息聲,手指和手指絞在一起,指甲嵌進肉里,要破了。
嘴里的橙子味被匡正碾碎,寶綻皺著眉頭閉起眼,感覺那些氣味的分子一點點擴散漫延,從嘴巴到喉嚨,從喉嚨到心臟,那麼酸,又很甜,刺刺的,讓他有多喜歡就有多懼怕,一遍又一遍,分開了又糾纏,糾纏了又分開。
持續了許久的一個吻,匡正吞著唾沫起身,寶綻醉倒了似的,側身滑在沙發上,匡正抓起手機把他抱起來,像抱一捧潺潺的溪流,珍重著,緩步上樓。
黑著燈的臥室,他們依偎著卷進被子,親吻后的余韻,連皮膚都是燙的,寶綻滿足地靠在他胸前,匡正知道他滿足,于是也裝作滿足的樣子,捋著他的后背,合上眼。
沒睡多久,手機在床頭柜上響,匡正睡眼惺忪抓過來一看,是段釗:“喂,”他壓著嗓子,“什麼事?”
段釗剛要說話,電話那頭傳來寶綻的聲音:“哥……”
段釗一愣,他們睡在一起,一張床。
匡正知道他聽見了,但毫不在意,連話筒都沒掩一下,在寶綻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沒事,你睡吧。”
他下床披上睡衣,帶上門下樓:“又是房成城?”
“對,”段釗看一眼表,凌晨一點半,“剛得到的消息,他老婆三個小時前到麒麟大廈房成城的辦公室偷了個保險柜,當場被保安摁住了。”
“保險柜?”匡正意外。
“應該是放重要文件的,”段釗哭笑不得,“大概是被晚上那波視頻爆料刺激著了,這夫妻倆現在越玩越大,根本摟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