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笑儂錢讓人賺了,來氣嗎?”
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時闊亭從來不含糊:“這種錢咱們不賺,”他看著應笑儂,認真地說,“我把琴拉好,你把戲唱好,別的都是歪門邪道。”
應笑儂在一個枕頭上看著他:“哎我說,你手還疼嗎?”
時闊亭意外,這小子也有疼人的時候:“還行吧,不動琴沒感覺。”
應笑儂也覺得自己婆媽了,垂下眼,換個話題:“動影傳聲有近十億用戶,市場傳播量好幾千個億,年收入在五百億左右,這麼大的平臺,要火,是一夜之間,要被忘記,也不過是幾天的事兒。”
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說起這些來門兒清,時闊亭忽然冒出個主意:“哎我說,他們有股票嗎?”
“有啊,a股上市,怎麼了?”
“它這麼火,”時闊亭撐起頭,和應笑儂臉對著臉,“買了肯定不能賠吧?”
應笑儂又嘲他:“車都舍不得打,你還有錢買股票?”
“咱們團那筆錢,”時闊亭猶豫了一下,覺得他不是外人,“寶綻私底下跟我說,穩定了就用利息去滾,那五百萬的本兒,只有我有支配權。”
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應笑儂知道寶綻是怎麼想的,如意洲說到底姓時,將來甭管好了還是壞了,他要給時闊亭留一筆墊底的錢,對這個師哥,他是掏心掏肺地好。
第100章
周日晚上, 韓文山的司機送來一車東西, 說是周五那晚的戲迷送的, 因為如意洲沒有門房, 全拉到寶綻家來了。
二三十份挺貴重的禮物,小山似的堆在客廳, 寶綻蹲著一樣一樣看, 手表、領帶、鉑金袖扣是一類,燕窩、紅酒、深海魚膠是另一類,還有送卡的, 銀行卡、購物卡、高端俱樂部會員卡, 有兩個居然直接包了紅包, 塞著幾萬塊現金。
“哥……”寶綻為難地看著匡正。
匡正剛洗完澡,穿著浴袍喝著紅酒,瞧著地上那堆東西, 心里堵得慌。寶綻的好被越來越多的人看見了,還不是一般人,個個是腰纏萬貫的大佬,和他們比起來, 自己的光環又在哪兒呢?
“這麼多東西……”寶綻愁眉苦臉,“能要嗎?”
“不要, ”匡正放下酒, 蹲在他身邊,“還給他們送回去?”
寶綻欲言又止的,看樣子是想還。
“不能還, ”匡正告訴他,“太駁人面子。”
富豪不在乎錢,在乎的是人前人后的臉面,這麼點不起眼的東西送回去,徹底把人得罪了。他翻了翻那堆東西,翻出一只江詩丹頓,幾十萬的常規款,直接扯下吊牌。
“哥!”寶綻抓著他的手,嚇著了。
匡正兩手揉著表帶,把皮子弄軟一些,給他戴上,“干嘛,哥,”寶綻往下拽,“人家的東西,我不要……”
“戴上,”匡正有點霸道,“送禮的人不管你怎麼想,只會覺得你清高。”
黑色鱷魚皮,白金表殼,戴在寶綻的腕子上有點大,他惴惴地問:“多少錢?”
匡正想騙他說兩千塊,但沒必要,對寶綻來說,拿人兩千塊和拿人二十萬沒有本質區別,何況二十萬只是個開始,他踏踏實實地唱下去,往后兩百萬、兩千萬都不在話下,他的眼界絕不止于此。
“二三十萬吧。”匡正抓住他的手,怕人跑了一樣,牢牢握住。
寶綻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他。
“先戴著,”匡正私心不愿意他戴別人的表,但再喜歡、再嫉妒,寶綻也不是他的私有物,“你現在不一樣了,如意洲接觸的都是大人物,和那些人喝茶聊天,你總不能掏出個手機看時間。
”
匡正說得沒錯,如意洲是野路子小劇團,但也是寶綻的事業,既然是事業,就要正兒八經地做,客人尊重演員,演員也得把客人尊重起來,幾件像樣的衣服、一只得體的手表,是最基本的。
“東西分一分,”匡正只掃了一眼那些禮物,就做好了規劃,“俱樂部和高訂店的會員卡留下,這些是人際資源,你唱戲累,留幾樣補品,銀行卡里的錢和現金統一入公賬,剩下的拿去給大伙分了。”
他有主有次擺布得當,寶綻認真聽著,打心眼里佩服,匡正不只現金股票玩得溜,待人接物也很有一套。
“如意洲盡快雇一個門房,”匡正接著安排,“一定要手腳干凈的,我再給你找個代帳的會計,你還得做好預算,準備請接待、領位這些人。”
寶綻點點頭,如果不是匡正,他真不知道拿地上這堆東西怎麼辦,摸了摸腕子上那塊表,他到這一刻才認識到,他真的踏入了一個揮金如土的世界。
第二天一早,邁巴赫準時停在門口,匡正讓小郝把東西裝上車,到如意洲一樣樣卸在大堂,寶綻招呼大伙下來領,每個人都很高興,不在禮物多少,在觀眾的這份心,讓人覺得餓著肚子給他們唱,值。
晚上有戲,大家上午都在排練廳練功,練到中午,寶綻在三樓最里頭辟出了一間員工餐廳,讓薩爽從附近的飯店里挑一家,定了一個月的六人午餐,每天十二點按時送來,給大伙改善伙食。
今天的菜色是番茄開背蝦、毛式紅燒肉、有機菜花和芥藍燒木耳,還有一個湯和七八樣小菜,鄺爺、時闊亭、應笑儂坐一邊,寶綻和薩爽、陳柔恩坐另一邊,兩兩相對,剛動筷子,薩爽從自己的飯盒里夾出一只蝦,給陳柔恩遞過去:“師姐,吃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