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應笑儂盯著手邊那碟酸辣土豆絲,這也叫菜?
“你一個月一萬,還差這點小錢兒?”
“光房租就四千,”時闊亭咂嘴,“還是得省著過,”他合計合計,又說,“不知道寶綻和匡哥是怎麼過的。”
“你管人家干什麼,”應笑儂不吃肥肉,剁得細碎的肉夾饃他也挑,“姓匡的有錢,你看把寶綻養的,溜光水滑的。”
“真是,”這時闊亭是真服氣,“你摸寶綻的肩膀,都有肉了。”
應笑儂點頭:“你拍他屁股,溜圓。”
時闊亭皺眉毛:“你拍他屁股干什麼?”
“又不是女的,”應笑儂把挑出來的肥肉粒碼在外賣盒蓋上,“拍拍怎麼了。”
“你看你這個矯情勁兒,”時闊亭看不過眼,拿筷子把肥肉弄成一團,夾起來吃,“肥肉比瘦肉有營養。”
“我挑出來的,”應笑儂擰著臉瞅他,“你惡不惡心。”
“真男人就這樣,”時闊亭還挺驕傲,“你慢慢習慣吧。”
應笑儂無形中被懟了一把,扔下筷子,嘀嘀咕咕站起來:“我真是腦抽了,跟你租一個房,以后不得天天打架!”
“你放心,”時闊亭把外賣盒蓋扣上,用塑料袋裝好,“我脾氣好,我讓著你。”
吃完飯兩個人接著收拾東西,全歸置好快十一點了,時闊亭洗了把手,坐下脫鞋:“我跟你這兒對付一宿,明早直接搬過去。”
“臉那麼大呢,”應笑儂踢他,“我可沒留你。”
時闊亭指著窗外,一片漆黑:“沒車了。”
“打車啊,”應笑儂邊脫衣服邊說,“月入過萬的人了。”
時闊亭黑下臉,昂著下巴:“就不打怎麼的。”
應笑儂光著膀子解皮帶:“小摳。”
時闊亭不管他,自顧自開始脫,衛衣仔褲扔到椅子上,露出一身米白色的秋衣秋褲,應笑儂轉頭瞧見,眼都直了:“時大爺,您是老寒腿啊還是類風濕,穿這個?”
“滾,”時闊亭挺大個帥哥,即使穿著秋衣秋褲,也是內衣模特那個水準,“寶綻給我買的,特舒服。”
應笑儂翻個白眼:“寶綻可真想著你。”
“那是,”時闊亭得瑟,“他是最貼心的人。”
應笑儂瞧他那個享受樣,咕噥一句:“往后不知道貼誰的心去了。”
時闊亭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有,”應笑儂趿拉著拖鞋去洗臉,“我說你把椅子搭一搭,墊兩件衣服睡。”
睡椅子?那是不可能的,時闊亭趁他不在,麻溜鉆到床上,貓在被窩里,準備等他回來發飆,結果人還在廁所呢,就嚷嚷上了:“我去他媽的!時闊亭!”
時闊亭心說這也太厲害了,隔著墻都看見了?他正犯嘀咕,應笑儂舉著平板從廁所里沖出來,臉洗到一半,地滴著水:“咱們上風火輪了!”
“什麼玩意兒?”時闊亭知道風火輪,最近很火的短視頻a,名字叫動影傳聲,圖標是個紅色的輪子,“誰?咱倆?”
應笑儂也顧不上管他鉆被窩,擠過去把平板給他看,屏幕上是中午那間餐廳,很正的一個角度,應笑儂穿著麒麟夾克,挑著漂亮的長眉,噙著笑說:“就你們男女是情侶,我們男男就不是了?”
時闊亭愣了,他也在畫面里,帥倒是帥,就是那個語氣,太肉麻:“寶貝兒乖,你得吃蝦,吃蝦對皮膚好。”
下面一串隊形整齊的評論,每條后頭都跟著一顆水晶:
吃蝦對皮膚好。
吃蝦對皮膚好。
吃蝦對皮膚好。
“臥槽……”時闊亭傻了,這等于把他倆是“同性戀”的事兒對著全世界廣播,“誰他媽手這麼欠,有病吧!”他一骨碌坐起來,和應笑儂肩挨著肩,“誰發的,給他發信息,讓他趕緊撤了!”
應笑儂搖頭:“你看播放量,還沒過夜,八百六十萬,”他常玩風火輪,數據這些心里有數,“這只是一條的,這種視頻一出來就會瘋轉,微博上肯定也有。”
“臥槽……”時闊亭整個人是懵的。
應笑儂卻冷靜:“我們火了。”
“這種事……”時闊亭難以理解,“能火?”
“別人不一定,”應笑儂非常客觀,客觀得有點招人煩,“我們這種顏值,不火天理難容。”
時闊亭讓他噎住了:“男的和男的搞這玩意兒……還看臉?”
“長得好看的,就是潮流時尚,”應笑儂一言以蔽之,“長得丑的,就是死變態。”
時闊亭想了想:“八百六十萬點擊,全中國十幾億人呢,不至于吧?”
“今天是周六,半夜是流量最大的時候,明天早上起來就是幾千萬,”應笑儂估計,“全網加起來說不定能破億。”
“臥槽……”時闊亭有點怕了,“你說……大伙不會看見吧?”
“我現在主要是怕我爸,”都這時候了,應笑儂還想著嚇唬他,“他要是看見,非把你賣到東南亞去摘腎不可。”
“操,”時闊亭一點沒慫,“讓他來,還摘腎,我……”腦筋一轉,他反應過來,是應笑儂耍他呢,“我先把他兒子的腎摘了!”
“哥們兒哥們兒!”應笑儂知道自己體格不如他,掐起來只有被摁著摩擦的份兒,“先說正事兒。”
時闊亭放開他,看著風火輪上不斷刷新的評論和水晶:“這幫博主太不是人了,我們出丑,他們賺錢!”
應笑儂樂了:“要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倆開個號,”說著,他鉆進被子,把時闊亭往里擠,“來個同床視頻,分分鐘把他們刷下去,錢咱們自己賺。”
“你可滾蛋吧,”單人床睡兩個大男人怪緊巴的,時闊亭直踹他,“還嫌不夠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