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正收起手機,坐電梯下樓,馮寬和佟胖子在一樓休息室,看樣子聊得很好,匡正進去又閑扯了幾句,馮寬熱情地送他們出門。
走到停車場入口,馮寬忽然想起來:“哎對了,你們投行部那個……”
匡正回頭瞟他:“誰們投行部?”
馮寬一愣:“哦哦他們投行部!”他笑笑,“那個代善。”
聽到這個名字,匡正停住腳。
“被獵頭挖走了,周一的事兒。”
匡正不意外,那小子那麼聰明,私銀的執行副總裁他不屑干,但也不會甘心繼續做一個v:“挖哪兒去了?”
“風投,”馮寬咂了下嘴,“薩得利。”
薩得利,讓很多上市公司的ceo聞風喪膽的名字,說是做風投,其實這幾年一直專注惡意收購,在金融街上有個很響亮的名號,“公司獵手”。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匡正冷哼,“那小子算找對地方了。”
三個人分別握手,在停車場道別,匡正開車回萬融臻匯,到公司的路口,他臨時改了主意,一個輪兒拐過交通崗,直奔如意洲。
在大戲樓門前停下,他熄火拉手剎,昨天就是在這個地方,他對寶綻怦然心動,現在看看,平常無奇。
他撥寶綻的號:“喂,練功呢?”
“沒,”寶綻帶著鼻音,“睡了一會兒。”
“怎麼成小豬了,”匡正能想象他睡眼惺忪的樣子,“昨晚沒睡好?”
“不是,”寶綻咕噥,“腳不舒服。”
匡正立刻直起身,數著窗戶往二樓看:“腳怎麼了?”
“可能天涼了,”寶綻他們摔摔打打,多少都有點傷,“腳脖子疼。”
“晚上沒演出吧?”匡正看一眼表,今天周四。
“沒有,”寶綻答,“周二周五有客人。”
“別練了,”匡正說,“回家吧,我在你樓下。
”
“你來啦?”聽寶綻的語氣,很驚喜。
匡正的嘴角繃不住,開始往上彎,彎成一個寵溺的笑:“下來吧,哥等你。”
掛斷電話,匡正摸了摸胸口,很正常,沒怎麼過分地跳,昨晚所謂的“動心”可能只是個誤會,深夜嘛,人總是有點心猿意馬。
寶綻很快下來,穿著匡正給做的那套藍西裝,秋日的陽光一照,有說不出的漂亮,匡正承認他賞心悅目,但再好看,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孩,對他沒有荷爾蒙上的吸引,他再次肯定,昨晚只是搞錯了。
寶綻上車,從兜里掏出個東西給他,匡正一看是個棒棒糖,檸檬味兒的:“多大了,還吃這個。”
“吃著玩,”寶綻系上安全帶,“薩爽給的。”
匡正嘴上嫌棄,還是撕開彩紙,把糖塞進嘴里,打左轉燈,拐上大馬路。騙小孩的檸檬味兒,色素香精添加劑,他咂摸咂摸,竟然咂摸出了一股青春的味道。
“腳還疼嗎?”
“有點兒。”
“回家給你揉揉。”
“不用。”
匡正盯著后視鏡,鏡子里的寶綻很安靜,斜靠著座椅望向窗外,匡正起壞心,偷偷撥動窗格按鈕,玻璃突然開了一條縫,外頭的風迎面吹來,揚起寶綻的一頭短發。
“哎呀!”讓風打了一臉,寶綻回頭拍他:“你干嘛突然開窗!”
匡正拿出棒棒糖,單手開車:“我看你想飛。”
“你才想飛!”寶綻瞪他,小風徐徐地吹著,他的心確實飛起來了,輕飄飄的管不住,“哥,我的心跳得特別快。”
“嗯?”匡正的喉頭有些緊,“有什麼……可跳的?”
“不知道,”寶綻兩手捂著胸口,“就一直跳,你要是不開車,我就讓你摸了。”
匡正沒說話,一連五個路口全是綠燈,在友愛路的交通崗,終于碰上一個燈紅,他把手剎一拉,伸手過來,捂住寶綻的胸口。
“哥……”寶綻無語,都十分鐘前的事了。
確實,匡正什麼也沒感覺到,隔著襯衫、西裝,連寶綻的心跳都沒摸著。
交通燈由紅轉綠,匡正一腳油過去,棒棒糖在嘴里慢慢化掉,青澀的檸檬氣沒有了,只剩下乏味的甜膩。
回到家,他們換了拖鞋,寶綻去沙發上坐著,匡正脫掉西裝跪在他腳邊,抓住他的腳踝:“哪只腳?”
“不用,”寶綻往后縮,“沒洗腳,臭。”
他穿著一雙布雷夏尼的高筒襪,也是匡正給挑的,鮮麗的靛藍色,真絲材質,包裹著他纖細的腳型,從平整的西裝褲腿里露出來。
匡正握著那只腳,體溫透過襪子傳到手心,感覺怪怪的,男人的腳不像女人,平時總是藏在鞋子里,見不到,仿佛攫住了寶綻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他有點口干舌燥,那種躁動難安的感覺又來了。
“哥……輕點。”寶綻靠在沙發上,仰著頭,能看到上下滾動的喉結。
“這兒?”匡正不理解自己這種澎湃的沖動,粗魯著,往他的腳窩里使勁兒,“還是這兒?”
寶綻打了個哆嗦,腿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拿另一只腳去蹭他的手背:“別揉了……癢癢。”
匡正沒放手,甚至把他攥得更緊,手指伸到褲管里往下拽他的襪筒,寶綻蜷著腳趾踩住他的肩膀:“人家揉都疼,你揉怎麼……”
“不舒服?”
寶綻不吱聲,拿腳踢了踢他:“哥,來坐著。”
匡正確實蹲累了,起來坐到沙發上,剛坐下,寶綻就順勢躺倒,把腳架到他的膝蓋上,一副舒服得不行的樣子。
“說是讓我坐著,”匡正撓他的腳心,“是你自己想躺著吧?”
寶綻嘿嘿笑了兩聲,癢得在沙發上扭。
匡正瞧他那個享受的表情,突然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想法,想撲上去,像之前那些無心的打鬧一樣,把他摁住,讓他不能動彈,掙扎著,向他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