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釗從沒聽過他這樣說話,狐貍耳朵豎起來。
“……你回去再睡會兒,我到了自己開門。”
應該是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沒有,絕對沒有!”匡正還是醉了,神態語氣都不是平時那個牛逼哄哄的樣子,“我敢嗎,你說我敢嗎寶兒!你再給我來一下,我右邊也得貼上創可貼!”
段釗瞧他那個狗了吧唧的傻樣,一看就是跟家里那位臭貧呢,翻個白眼,盯著漆黑的前路。
佟胖子平安到家,段釗調頭送匡正回別墅,老遠就看前頭半山有幾點燈光:“是亮燈那家嗎?”
“對,”匡正不意外,甭管多晚,寶綻都會點著燈等他,“是我家。”
其實那根本不是他家,是不知道哪個土豪的房產,一想到他和寶綻有那麼多故事發生在別人的房子里,他就不痛快。
停好車,段釗過來扶他,跨上臺階,匡正用指紋開門,進了屋,見寶綻披著毯子蜷在沙發上,歪頭趴著,睡得像只小狗。
匡正趕緊給段釗比手勢,讓他別出聲,走。
匆匆一眼,段釗沒看清那是個男孩,還是梳著男孩頭的姑娘,不管怎麼樣,匡正的品味好像都不太直。
段釗帶門離開,匡正躡手躡腳走到沙發跟前,蹲下去,神經病似的,輕輕摸寶綻的頭發。
“嗯……”寶綻讓他摸醒了,皺著眉頭動了動,“哥?”
匡正不知道什麼毛病,被那雙惺忪的眼睛一看,突然特別想耍酒瘋,一把甩下西裝,唱起剛才KTV跟佟胖子學的歌:“是誰,敲開了我的門窗,是誰,闖進了我的夢鄉?”
寶綻讓他嚇了一跳,揉著眼睛推他:“哥你干嘛?”
匡正滿身酒氣,跪在地上,帥氣地向他敞開雙臂:“別再讓我東張西望,別再讓我天天猜想,誰是我的新郎,我是誰的新娘!”
寶綻繞開他往廚房那邊走:“還說沒喝多,酒瘋子!”
匡正追著他過去,臭不要臉地唱:“哎嘿嘿!你快快來到我的身旁!”
“我才不去呢!”寶綻給他調蜂蜜水解酒,“哪兒學的這歌,二人轉似的……”
“哎嘿嘿!”匡正沒皮沒臉地堵著他,扳他的肩膀拉他的腕子,握住那只帶著體溫的銀鐲子,醉醺醺地唱,“快快去見咱的爹娘……”
第68章
這一覺睡得很好, 安穩, 舒坦, 不愿醒來。
眼睛睜開一條縫, 面前是一個骨角微凸的肩膀,匡正有點懵, 皺著眉頭撐起身, 懷里是肢體修長的寶綻,被他攔腰摟著,被子亂七八糟卷在腿上。
“早……”他抓了抓頭發, 太陽穴隱隱作痛。
寶綻沒回話, 戴著耳機側躺著, 在看平板。
pad是匡正的,屏幕上正放京劇,一個甩著白胡子的老人, 不要命地做著令人咋舌的動作,匡正看了一眼就認出來,那個百鳥朝鳳的粉白色幕布是寶綻的戲樓。
他一把抓住pad,壓到寶綻身上, 盯著那個從桌上劈叉下來的人,如劍的眉峰、似虎的目光, 不是別人, 正是這個軟綿綿躺在身邊的弟弟。
“哥,”寶綻摘下一邊耳機,“醒啦。”
“這是……你?”匡正盯著pad不敢相信。
“前兩天驗收的視頻資料, ”寶綻嫌他沉,扭著膀子讓他下去,“小牛發了我一份。”
匡正死盯著屏幕,寶綻后腦勺朝下摔在臺上那一刻,他的心都是停跳的:“你怎麼能……”他乍然憤怒,怒京劇對演員的摧殘,怒寶綻對自己的不珍惜,但他不能說,因為這是寶綻的職業,是他的夢想。
要靠喊得高、摔得狠博得彩聲,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個行業是有幾分凄涼的。
“我沒事,”寶綻扭頭看著他,“摔慣了,”他張開腿,抓著匡正的手伸進被里,“你摸我大腿根這條筋,已經……”
匡正突兀把手抽出來,兩個人對視一眼,氣氛有點尷尬。
“那什麼……”匡正清了清嗓子,“我昨晚上沒耍酒瘋吧?”
寶綻眨動著睫毛,微微和他拉開距離:“耍了。”
匡正回想,他好像沒干什麼,就是唱了一首……誰是我的新郎,我是誰的新娘,哎嘿嘿,快快去見咱的爹娘!
神他媽哎嘿嘿……他拍了把腦袋,對昨天丟人現眼的自己深惡痛絕,喝假酒引起的頭痛更甚了:“嘶——”
“怎麼了?”寶綻翻個身,支著胳膊肘看他。
“腦袋疼,”匡正扶著他的肩膀,有一下沒一下用指甲蹭他的皮膚,“昨晚上喝了二十多瓶假酒。”
噗嗤,寶綻笑了:“你還敢喝假酒哪,長進了!”
“少說你哥兩句能死啊?”
“我給你揉揉?”
“嗯,”匡正閉上眼,把臉沖著他,感覺一對溫熱的指尖貼上太陽穴,頂住了,緩緩地揉,真舒服,比三千五百萬入賬還舒服,“使點勁兒。”
“這樣?”寶綻朝他偎過去,趴在他肚子上,“這樣?”
“嗯……”匡正愜意地發出一聲嘆息。
“對了,你那兒好了嗎?”
“哪兒?”
“就那兒,”寶綻坐起來,往上卷他的老頭衫,“都這麼多天了。”
匡正感覺自己像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惡霸扒著衣服看了胸,怪不好意思的:“我說寶爺,能不能別亂看人家的敏感部位?”
“好像不腫了,”寶綻扒了這邊,又要扒另一邊,“我看看這個。”
匡正不堪受辱,掩著胸推他:“性騷擾啊,看來看去的。”
“我看看是不是一邊大!”寶綻拍了他大腿一把。
“一邊大!”匡正打了他屁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