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什麼?”寶綻捂著額頭,“我應該當男的!”
“當什麼男的,”匡正挽起襯衫袖子,“我比你高,胳膊也比你粗。”
寶綻不服氣:“咱倆比俯臥撐!”
“比唄,”匡正也練了幾年肌肉,體能上不懼他,“我要是贏了,你給我當女的。”
“誰給你當女的!”寶綻跳起來往他身上撲,紅蘋果掉下去,滾到地板上,咬過的那一面朝上,露著新鮮的牙印。
倆人在沙發上鬧,寶綻身上有功夫,不敢真用力,匡正就仗著體重把他摁住,鎖著他一對腕子:“服不服!”
“松手!”寶綻拼命在沙發上扭,“再不松手我踹你了啊!”
“來呀!”匡正很來勁兒。
寶綻抬腿就踢,匡正松開一只手,一把抓住他的腳踝,沙發顛得厲害,寶綻借不上力,急得一頭汗,胡亂在他胸口上擰了一下。
“啊!”匡正松開他,掩著左胸不動了。
寶綻一骨碌爬起來:“哥,怎麼了?”
匡正慢慢把老頭衫往上翻,一點點的,卷到胸肌上頭,左邊那地方被寶綻擰紅了:“你對你哥下狠手啊,”他慘兮兮的,“出血了吧?”
寶綻跪在沙發上,湊近了看:“沒事,就擦破了皮兒。”
匡正頂回去:“我擰你一下試試?”
寶綻挨苦受疼慣了,覺得他太嬌氣:“你拿唾沫抹一抹,明天就好了。”
什麼歪門邪道的,匡正聽著就惡心:“去,把藥箱拿來。”
“什麼啊,”寶綻嫌他小題大做,“充了點血用得著藥箱嗎,來,我給你治,”說著,他伸舌頭舔指頭。
“不行,”匡正如臨大敵,跳下沙發往樓梯那邊躲,“全是細菌!”
“我沒菌,”寶綻追著他,“我剛就咬了兩口蘋果,給你抹上都是蘋果味兒的!”
就這麼著,匡正今早貼著一片創可貼來的富美華,那東西不透氣,幾小時就難受了,他帶著備用的,從褲兜里掏出來,往左胸上粘。
剛攏上襯衫,有幾個人進洗手間,在小便池那邊說話:
“我說,今天這場面夠帥的。”這聲音,是夏可。
“姓匡的是個干實事兒的。”這個是黃百兩。
段釗應該也在,但沒出聲。
“我來咱們公司這麼長時間,還是頭一回見到真·有錢人,”夏可去洗手池洗手,“這才有點私銀的樣子嘛。”
“段兒,”黃百兩也過去,“你別太悲觀,這回說不定真能起死回生。”
外頭靜了,嘩嘩的,只有洗手的水聲。
“沒用,”好半天,段釗咕噥,“這麼大個爛攤子,靠他一個人,能翻多大天?”
匡正系上襯衫,抽緊領帶,重新穿上西裝,沒聽見似的走出去,站到洗手池前,和他們仨并排。
三雙眼睛,不敢直接看他,在鏡子里瞪得溜圓,匡正一抬頭,齊刷刷低下去。
“一個人肯定是翻不了天。”匡正抽了兩張擦手紙,走向門口。
三個人的視線隨著他過去。
“但我們一群人就不一樣了,”匡正把紙丟進垃圾桶,抻了抻西裝,推開門,只留下錚錚的一句話,“只要肯拼,天地都會為我們變色。”
(1)cfo:財務總監。
第66章
匡正不在三樓的總裁辦公室辦公,拿著筆記本到一樓的辦公區,背靠著窗外和煦的日光,研究萬融臻匯未來的發展方向。
前頭不遠,夏可忍不住回頭看他,黃百兩在他旁邊做數據匯總:“你看什麼?”
“噓!”夏可朝他豎食指,壓著嗓子,“你說他是不是故意坐那兒的,監視我?”
黃百兩看了他兩秒鐘,冷漠地推了下眼鏡:“自戀是病,得治。”
“你才自戀!”夏可想兇他又不敢大聲,表情極其猙獰,“我發現他總是盯著我,那次我睡了會兒覺,他冷嘲熱諷不依不饒的,他怎麼不盯著你們?”
忽然,他不說話了,黃百兩不愛理他:“又怎麼了。”
“你說他會不會……”夏可兩手夸張地抱住胸口,“會不會是那個啊?”他咬著嘴唇,特別認真,“到任第一天就被我美輪美奐的英姿吸引了?”
“放心吧,他就算是,也看不上你,”黃百兩悶頭算數據,“還有,美輪美奐是形容建筑物的。”
這時來曉星從中臺辦公室出來,頂著一頭蓬蓬的軟發,跑到匡正桌前:“老板,尤琴的錢到賬了!”
匡正抬起頭,語氣平淡:“數目對嗎?”
“對!”來曉星激動得都要跳起來了,這是他們好幾個月來的第一筆正經收入:“按照合同約定,是尤琴咨詢費的10!”
那天的沙龍會上,當場聘請尤琴擔任稅務顧問的嘉賓有七十一個,達到了參會人數的三分之一,根據協議,尤琴每筆給萬融臻匯提成10。雖然只是低端的“拉皮條”,但這是匡正做成的第一單顧問咨詢業務,而且積累了相當的客戶資源,是他們在私銀領域打開局面的重要一步。
“這筆錢,”他扣上鋼筆環顧四周,“把大樓的內裝搞一下。”
“老板,”夏可剛才還埋怨人家盯著他,現在又去招人家,“咱們好不容易進了筆錢,不在賬上留一留嗎,這左手進右手出的……還沒捂熱呢!”
“我同意老板的意見,”黃百兩說,“要裝,而且要快裝,現在大客戶還沒上門,否則就我們這硬件條件,來一個走一個,來一雙走一雙。”
匡正贊賞地看著他:“小百,這事兒你帶著夏可做,務必給我裝出品味來,”接著,他話鋒一轉,“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多受累,等業務上了正軌,該配的人配齊,你專注你的法律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