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
“方總!”關鍵時刻,匡正回來了,帶著一臉職場文里霸道男主的笑,“怎麼了,這麼大火氣?”
“小匡,你來得正好!”姓方的指著段小鈞的鼻子,“你的人工作出紕漏,還跟我強詞奪理!”
“怎麼回事!”匡正立刻站到方總旁邊,沖段小鈞發火。
段小鈞本來好好的,匡正一訓他,臉一下子垮了,所有人都看出他委屈。
小冬把事情說了個大概,“哦,是這樣,”匡正轉過身,有些為難地說,“方總,老白的新政策,我們遵照執行而已。”
段小鈞驚訝,姓氏筆畫排序是他自己的想法,匡正不知道,更別提白總了。
姓方的果然不買賬:“我怎麼沒聽說?”
“私下跟我提的,”匡正面不改色心不跳,信誓旦旦撒大謊,“哥,我能騙你嗎?”
姓方的百分之一百二十肯定,他在騙他。
“不信?”匡正低他一級,但仗著是老白的心腹,將他的軍,“不信你問老白嘛。”
姓方的不強硬了,換上一副笑臉:“向國家標準靠攏,白總這個決策對,”他抬手看一眼表,鍍金的百達翡麗,“哦喲,和華銀丁總的飯局!”
匡正連忙把他往外請:“我送你到電梯。”
姓方的出去,段小鈞一屁股跌回椅子上,襯衫領子濕透了,執行副總整整高他三級,他居然給人家講什麼狗屁點橫撇豎!
匡正回來看到他的臉色,幸災樂禍:“小爺,嚇尿啦?”
段小鈞憂心忡忡,“老板……方總要是真去問白總,怎麼辦?”
“讓他問,”匡正一臉無所謂,“執行副總根本不參與項目的具體操作,一個空頭排名還跟我在這兒唧唧歪歪。”
段小鈞覺得給匡正惹事了,很自責:“我們原來做田野調查出研究成果,都是按姓氏筆畫排的,我以為……”
“你排的對,”匡正想了想,“全國人大都這麼排,肯定有它的道理,”說著,他給大伙布置:“從今天開始,我們M&A的所有文件,只要涉及排名,全部改用姓氏筆畫排序,”他霸氣地指著自己腳下這片辦公區,“57層的規矩我說了算。”
周圍先是肅靜,接著響起一聲口哨,整個辦公區隨之沸騰,匡正是帥的,不光因為他敢和執行副總對著干,更因為他挺身而出保了自己人,有這樣的上司,底下人才肯為這個部門拼命。
“怕老方去問?”匡正瀟灑地拍了拍段小鈞的桌板,“現在M&A的規矩就是姓氏筆畫排序,讓他問去吧。”
說罷,他穿過辦公區走向VP室,段小鈞在嘈雜的沸聲中盯著那個高大的背影,心咚咚直跳,停不下來。
(看大家說段小鈞的戲份有點多,這部分是為了突出匡正的業務能力和職場側面,這兩天戲份可能稍微多一點,后面就慢慢淡出了,但他和之后的情節還有聯系,所以不會完全消失的
第23章
將近40度的高溫,時闊亭汗流浹背,站在傳達室外窄窄的一道陰影下,屋里的老大爺推開小窗,朝他擺手:“喂,別站這兒!”
時闊亭往周圍看,市京劇團門口只有這里有一點陰涼。
“崗亭周圍不讓待人,”老大爺屋里轉著風扇,飄出來一點窒悶的風,“團領導的車馬上過來……”
正說著,院里開出一輛黑色奧迪,擦過時闊亭時停住了,司機放下窗子,很不高興地說:“老孫頭,說了多少遍,門口五米內不要留閑雜人等!”
車子開走,時闊亭和老孫頭異口同聲罵了一句,兩人對視一眼,笑了。
這時院里快步走來一個人,五十多歲,身板筆直頭發茂密,嗓子寬亮:“闊亭!”
“郭叔!”時闊亭把腳邊的大口袋拎起來。
郭叔是時老爺子的徒弟,按輩分時闊亭應該叫師哥,但他在如意洲學藝時間不長,找人到市京劇團當了演員,后來不上臺了,去行政處做了辦公室主任。
郭叔到傳達室填了單子,時闊亭再留下身份證、簽字,才進入這個有六十多年歷史的大劇團。
“好幾年沒見了,”郭叔感慨,“自從老爺子追悼會,你都成人了。”
“是啊,十年了,”時闊亭寒暄兩句,問了郭叔的家人、身體,然后說,“如意洲……這幾年不太好。”
“想來也是,”郭叔點頭,“別說你們,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要不是有國家撥款,怎麼養活這一院子人,這不,”他指著前頭的行政樓,樓前的停車場上嘰嘰喳喳聚了一群年輕男女,“又到招聘的時候了。”
時闊亭經過這群排隊等著交材料的年輕人,全是戲曲院校的畢業生,一個個眨著大眼睛看他,郭叔說:“往年你還來團里拉拉琴,你的《夜深沉》是小一輩兒里最好的。”
時闊亭跟著他走進辦公室,不錯的一間屋,有空調有茶臺,他把大口袋放在桌上:“師哥,家里沒什麼東西了,一方老硯臺。”
唱戲的人都講感情,郭叔坐到辦公桌后,沒碰那個口袋:“闊亭,東西你收著,有什麼事,跟師哥說。”
時闊亭在沙發上坐下,傴僂著背,兩手局促地握在一起:“如意洲挺不下去了。”
郭叔沒出聲。
“市京劇團家大業大,我想能不能……”這是個非分之想,但時闊亭不得不開口,“把我們收編進來?就四個人,鄺爺,你認識的,老鼓師!我和寶綻,還有一個唱青衣的乾旦,都有看家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