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寂寞的夜里,他都無比渴求能有一個人陪他,他知道這樣的想法是自私,憑什麼要求另一人陪著他過這種清苦的日子,直到沈檀的出現。
在沈檀身上,何霽生實現了在旁人看來可笑的價值,他沒什麼本事,不能為沈檀做些什麼,唯一能做,就只有一日三餐。
人心是最難滿足的,有人陪了一時,又迫切地希望他能永遠留下來,他留下來之后,又怕給不了他最好的。
“干什麼?你要給我買啊?”
何霽生不會畫大餅,也不愿意輕易許諾什麼,哪怕只是買個空調這樣的小事,沈檀問的時候,他都只會傻笑。
Shaun趴在何霽生懷里,閉著眼睛假寐,他倆一晚上都沒搭理自己,自己睡覺他們還嘰嘰喳喳的,吵死了。
“嗷嗚…”Shaun叫了一聲,跟我說跟我說。
何霽生搓了搓它Q彈的耳朵,想起明天要出門的事情,“明天小羊跟我們一塊兒去嗎?”
“不帶它,帶上它很多場所都沒法進出。”
何霽生怔愣了片刻,“那它自己在家?”
“嗯。”
何霽生有點心疼狗了,又聽沈檀開口,“現在它習慣了在山里放養,回到這里,出門必須帶牽引繩,很多地方都去不了的。”
何霽生心情更沉重了,狗也該有個伴兒的,“要不然…再養一條小狗陪小羊…”
“它絕育了啊。”沈檀以為何霽生想給Shaun配種,“再養一條小母狗它也不行啊。”
何霽生聽得鳥疼,“不是,我的意思是養兩條,小羊也有個伴兒。”
再養一只寵物,沈檀不是沒想,之前一個人住,實在沒啥精力,養Shaun一條狗就已經夠費勁了,再多一條,沈檀分身乏術啊。
給Shaun找個小伙伴的事情暫且擱置,第二天中午,沈檀拖著何霽生上街,可憐的Shaun站在門里眼巴巴地看著他倆。
何霽生受不了它的眼神,沈檀是屬劊子手的,把它往門里一推,“乖啊,晚點就回來,別拆家。”
兩人開車直奔市中心商場,何霽生還來不及欣賞市里的繁華,被沈檀直接拖進了店里。
商場服裝店的導購小姐姐又漂亮又熱情,從進店開始,便一直跟著他倆身后,低聲詢問他倆有什麼需要,要不要試試看?
店里的燈光晃了何霽生的眼睛,人家跟他說話,他也不好意思正面回答,支支吾吾的。
沈檀看他這副沒出息的樣便覺得好笑,選了好幾套衣服,又沖導購道:“麻煩拿一下適合他的尺碼。”
何霽生捧著那一堆衣服,心想是不是太多了,余光瞥到標簽上的價格,瞪大的了眼睛看向沈檀,小聲嘀咕,“太貴了。”
當著人導購面兒呢!
丟人現眼也是兩個人一塊兒,沈檀把何霽生推進更衣室,“趕緊換,待會兒還得去吃飯呢。”
躲進更衣室的何霽生,沒人看著他,他又把標簽上的價格看了個遍,幾乎沒有下四位數的,連這個小背心,都得小一千塊,這得是金絲做的吧。
價格加起來,給沈檀安個空調都還有富余的,太奢侈了!
可他又不能不換,比起心疼錢,他更害怕沈檀翻臉。
何霽生在更衣室慢慢吞吞的,衣服的款式還挺別致,連拉鏈他都弄不利索,外面的沈檀實在等得不耐煩了,他才勉強穿好。
導購小姐什麼樣的顧客沒見過,她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忍著笑意想要上前替何霽生整理一下。
人家剛伸手,男女授受不親,何霽生如避蛇蝎,縮著脖子往后退了幾步,像是怕被人占了便宜,導購小姐被弄得挺尷尬的。
沈檀受不了他洋相百出,“我來吧。”
買不買衣服,買什麼樣的衣服,都是沈檀決定,他看上了眼,哪怕是何霽生還想再堅持一下,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最后在沈檀的拍板下,何霽生提著大包小包從服裝店里出來。
沈檀撣了撣何霽生的胸口,“果然還是人靠衣裝啊,誰還知道你是個土鱉。”
一時間,何霽生覺得土鱉這個詞他早就習慣了,至少不用花大價錢啊。
進了商場,自然是得給外甥女買點禮物,沈檀肯定是不會放任何霽生去批發市場給小姑娘買東西的,這里外里花了不少錢,去商場車庫時,何霽生覺得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沈檀將袋子放到后備箱,“嘖,真難伺候,哪有你這樣的,有人給你花錢,你還哭喪著臉。”
不解風情。
要見沈檀的朋友,何霽生心理壓力很大,但是只有紀言和李頑的話,好像又沒那麼緊張。
見面的地點約在了一家中餐館,他倆到的時候,紀言和李頑已經點好菜等著了。
像李頑這樣的交際花,對人本就熱情,加上知道何霽生已經被沈檀拿下,八卦的欲望幾乎寫在了臉上。
“老何,坐!坐這兒。”
“好久不見啊。”何霽生一想到他倆知道了自己跟沈檀的事情,別提有多難為情了,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慌亂打量包間里的裝潢。
大家算是老熟人,紀言說話也隨意些,“打算常住還是待幾天就回山里啊?”
“來玩的。”沈檀頓了頓,“本想來找人教教他那個賬號該怎麼弄,結果人家還在老家沒過來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