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霽生回頭看了沈檀一眼,在閃光燈的照射下,他眸子在發亮,“沒事。”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聽何霽生說沒事,沈檀沒覺得厭煩,還莫名覺得安心。
里面傳來一陣響動,老人悶聲悶氣地抱怨,“大半夜的什麼狗啊?你不是給我找事做嘛。”
門一打開,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披著件外套站在門里,他瞇著眼睛,仔細端詳著何霽生和沈檀。
“馬叔叔,你快幫我看看,它打了麻藥,醒了就蔫兒了。”
馬老頭唉聲嘆氣,估計是嫌何霽生打擾自己睡覺,手摸了摸Shaun的鼻子,“這麼干,像是發燒啊。”
市里的寵物醫院給狗看病,是各種醫療器材,各種檢查,馬老頭只是看了眼,就診斷Shaun是發燒,沈檀不大放心。
“你確定嗎?”
馬老頭一看沈檀的打扮,就知道他是城里人,這大白狗也不是他們鄉下的小畜生,城里人管這叫寵物,養得仔細。
“你不信我還大半夜的來。”
“我…”誰還沒有個病急亂投醫的時候,可沈檀這個時候沒敢逞口舌之快。
馬老頭搖搖頭,“打針吊水好的快點,打嗎?”
沈檀沒了主意,看向何霽生,何霽生點頭,“那…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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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會晚點,沒想到沒有,神奇的高壓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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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23章
Shaun知道自己病了,打針都很乖,蜷縮在沈檀懷里,針頭扎進它的腿上時,它只是悶哼了一聲。
沈檀看著特別不是滋味,捂住Shaun的眼睛,先前帶Shaun打個疫苗,它都能嚎半天。
“行了行了,哪有那麼嬌貴啊。”馬老頭替Shaun纏繃帶,這真當個孩子在養了,吊個水而已,心疼成這樣。
別的不說,馬老頭這里的醫療設備極其簡陋,連個像樣的支架都沒有,家里沒地方掛吊瓶,是何霽生幫忙舉著的,可這藥水有兩三瓶,少說得吊大半宿,人能舉得了幾時?
只能將吊瓶用衣架撐著,支在門口的三輪車上,三輪車旁邊還有一張爛沙發,馬老頭指著沙發,“就這兒吧,我老頭子晚上可不陪你們耗了,這瓶吊完,換個這色兒的,這瓶呢,最后吊,估計你們今晚也睡不成了,慢慢守吧。”
見馬老頭要走,沈檀一把扯著他的衣服,“那拔針怎麼辦啊?”
這玩意兒,不該是當醫生的來,哪有他這麼不負責的醫生啊,果然鄉下獸醫不靠譜。
馬老頭指著何霽生,“拔針還不會啊,按住針頭一扯就出來了,你要害怕,你讓何霽生來。”
“什…”哪有這樣的啊。
沈檀話沒說完,何霽生掰開他的手,“拔針我來就行了,你讓馬叔叔睡覺吧。”
馬老頭覺得沈檀有趣,看著跟個小姑娘似的,結果是個大男人,大男人拔個針還畏手畏腳的。
他順手將門口的鎢絲燈打開,沒有鎖門,“燈給你們開開,門我也不關了。”
馬老頭進去后,院子里徹底安靜了下來,鎢絲燈亮著,周圍圍著一圈蜉蝣,明黃的燈光照在沈檀的臉色,能看到他一臉的擔憂。
山里的夜晚溫度低,加上已經入秋了,他倆穿著短袖在這兒坐一晚,何霽生自己倒覺得沒什麼,主要是沈檀,他擔心沈檀會著涼。
安頓好沈檀和Shaun,何霽生起身叮囑,“你先待會兒…”
“你去哪兒!”因為Shaun發燒,沈檀六神無主,陌生的環境,還是在漆黑的夜里,除了頭頂這盞晦暗的燈,他唯一能依賴的就是何霽生。
何霽生是第一次見沈檀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忙安慰,“我得把車還給我妹夫,我妹妹一個女人帶著女兒在家,得讓他早點回去。
”
沈檀瞳孔里似乎有什麼東西閃了閃,燈光太暗,看不大真切。
何霽生又道:“最多半個小時就回來,很快。”
聽到何霽生的保證,沈檀這才將心放回肚子里,看著何霽生走向黑暗里,只有模糊的影子在晃動,然后是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轟隆轟隆的,聲音越來越遠,周遭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沙發矮,沙發里的芯也塌了,沈檀一屁股坐上去,整個人都陷在了里面,他沒心思嫌棄沙發臟,抱著Shaun,一人一狗,加上夜里的冷風,還有點孤苦伶仃的意思。
何霽生回去的路上開得有些快,他怕妹夫等太久,也怕沈檀等太久。
這個時間,不會有人注意到摩托車,他將車停在了路邊,跑著上山。
家里的燈火通明,妹夫坐在院子里,紀言和李頑都沒睡。
何霽生跟他們簡單說明了情況,又對妹夫說道:“你等等我,我拿點東西,跟你一塊兒走,我在馬叔叔家附近下車就行。”
何霽生拿了兩件外套,又從零食架上拿了Shaun平時愛吃的東西,帶上一壺水,臨走前又看到了桌上的蛋黃派,他特意給沈檀拿了一個。
“你們早點睡吧。”何霽生沖李頑他們說道,“我們今晚就不回來了。”
紀言抱著胳膊,看著那袋打開的蛋黃派,微微嘆了口氣。
李頑轉頭問道:“你怎麼了?不是說沒什麼事了嗎?”
紀言嘀咕道:“有點想回去了,沒勁。”
到地點下車后,何霽生提著東西,跟妹夫多啰嗦了兩句,“路上開慢點啊,注意安全。”
沒了摩托車的車燈,何霽生手里又是衣服,又是袋子,手電筒都拿不穩,手電筒的光搖搖晃晃,他穿過菜田,越走越快,自己的喘息聲,也格外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