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離他遠一點!”薄則文激動地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眼睛布滿紅血絲,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與風度,也不記得薄家從小到大的教導。
似乎要失去什麼的不安與憤怒在此刻盡情宣泄出來。
“你憑什麼在他身邊,這個位置應該是我的!我和許譽從小一起長大,他是喜歡我的,我和他兩情相悅。”
薄則文面色漲得通紅,說完這串話后,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胸口不斷起伏,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他冷笑著說:“當初我和許譽哥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那又怎樣?”傅予之對薄則文的話毫不在意。
傅予之這句話,像座大山一樣,徹底將他壓垮。一時間,薄則文木木地站在原地,眼神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怎樣,也不知道該如何挽回許譽。
薄則文顫抖著唇,唇色發白,他感覺呼嘯的風聲從自己身體里穿過,他身上被這刺骨的風吹啊吹,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感覺了。
雖然站在日光下,到他卻感覺自己像是站在冰窖里一樣,通體都是刺骨的冰涼,冷得他直哆嗦。
額上的傷口又在隱隱約約地抽疼,身體里像是被一只野獸在撕咬,破碎不堪。
“唔。”薄則文沒有去管其他人的目光。
他嗚咽著蹲下身子,雙手抱著頭,只感覺頭上傷口越來越疼,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炸裂開來似的,他像是溺水了似的,張開嘴艱難地呼吸著,形象全無。
*
傅予之眉眼間似乎凝著一層冰霜,眸色淡如冰雪,看向薄則文的目光中像是含著某種不知名的厭惡情緒。
“哥我們還是別理他了,去游樂園吧。”傅予之眼睫微顫,伸手揉了揉許譽頭發,把一旁的薄則文當成空氣存在。
“嗯,好。”許譽點頭,目光有些復雜地看向薄則文。
在他意識到自己就是原主后,他覺得以前記憶里自己一切行為都十分的荒唐,與平時的他完全割裂開來。
回想起那段在薄則文身后追逐的記憶,他完全就像一個冷眼旁觀的陌生人在看八點檔的狗血電視劇似的,內心毫無波瀾。
而再看向薄則文。
許譽覺得薄則文也不過如此,至于記憶里那些心動與暗戀的場景,就像是黑白的簡筆畫一樣,讓他覺得枯燥無味。
死過一次,他徹底放下了。
許譽主動牽著傅予之的手,主動走在了前面,繞過了蹲著的薄則文,兩人一齊買票進了游樂園。
游樂園里多的是許譽沒有見過的設施,進了樂園以后,他就像個好奇寶寶一樣,雙眼四處張望著游樂園中的設施。
旋轉木馬他以前在廣場上見過了,可他沒見過像一個圓圈一樣的過山車,與像插了無數棒棒糖的摩天輪。
過山車上的人們尖叫著,頭發都被風吹得像海浪一樣立起。
看著在軌道上不斷運動的過山車,許譽眼睛一亮,頓時對這個游樂設施充滿了興趣。
“我們玩這個吧!”許譽手指指向正在運行的那輛過山車,坐在上面的人們面無表情,但在過山車下坡的那刻,那群人的臉上再度出現了鮮活生動的表情。
尖叫聲震破云霄。
他更想試試看了,在這時,有關于薄則文之前在游樂園門口堵住兩人這回事,早就已經被他拋在了腦后。
興沖沖拉著傅予之與自己一起坐上過山車,在工作人員為兩人做好安全措施后,傅予之看著他,問了一句。
“不怕嗎?”
許譽興致勃勃,完全沒有意識到傅予之是在提醒自己,他還一臉正經地回答:“這有什麼怕的,這個項目看起來這麼好玩的樣子。”
“不怕就好。”傅予之眼角噙著笑意,看著一臉期待的他,實在沒好意思打破他的幻想。
過山車這個游樂項目,可是特別刺激的。
下車后,傅予之依舊精神抖擻,但許譽卻面色發白的可怕,他嘴唇哆嗦著,似乎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許譽十分后怕地給自己順了順氣。
回想起自己剛剛在軌道最高處看到的那幕。
身下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個個的小圓點,呼嘯的風聲在耳邊狂怒。
一股莫名的失重感從腳上傳來,腳沒有踩到實地的感覺讓他非常不安,對高處的恐懼瞬間占滿了他內心。
在過山車下坡的那刻,他面色被風吹得發白,就像他之前看見的那樣,他和那些人一樣,大聲地叫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不是傅予之就坐在他身邊,牽著他的手,恐怕他會叫得更加大聲。
想到這里,他連忙去找了個垃圾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胃里劇烈的翻滾,捂著嘴便開始沖垃圾桶開始嘔吐起來。
“yue。”
吐完過后,許譽感覺自己胃里舒服多了,他渾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氣,用手撐著垃圾桶,才能勉強地站起來。
傅予之貼心地為他抵上了餐巾紙與水。
許譽連忙接過,在擦干凈嘴后,他連忙用水漱了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