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往門口看去,想要尋找許譽身影。
病房門口空無一人。
許譽并沒有跟在舒梓身后進病房。
剛剛那幕他看得清清楚楚,薄則文居然兇了舒梓?
搞什麼?
許譽有點摸不清事情的發展,他斂眸凝神,仔細觀察著房間內的薄則文。
“舒梓?”薄則文放下手機,一臉狐疑,“舒梓是誰?我不認識你,你是怎麼混進我家來的?”
“我……我是……”舒梓被這麼一問,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他驚愕地看著病床上的薄則文,心情說不出的復雜難過。
舒梓也只是個剛升上大學的新生,對感情這方面也只是懵懵懂懂。
本來他對薄則文一開始只有厭惡,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下,薄則文雖然霸道了些,但對他還是很好的,所以在他沒意識到的時候,他自己也動了心。
可薄則文突然一下子轉了性子,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薄則文見舒梓在看他,眉頭一皺,一臉的不耐煩,“話都說不完整嗎?誰讓你進我家的?王叔嗎?”
“嗯,是他。”
舒梓低下頭,攥緊了衣角,弄不明白薄則文這是怎麼了。
“王叔怎麼會讓一個不認識的人進來?”薄則文看到舒梓這幅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他感覺自己腦袋上的傷口又在隱隱的發疼,脾氣更加不耐煩起來。
“說。”薄則文語氣不耐,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里充滿了讓舒梓覺得陌生的冷漠,“王叔肯定不會讓奇奇怪怪的人進來的,到底是誰帶你進來的?”
舒梓低垂著腦袋,感覺此時病房里要是有個洞的話,他肯定會鉆進去。
薄則文質問的聲音中落在他耳邊,無疑是給他臉上扇了一個大大的巴掌。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特殊的。
沒想到,自己在薄則文看來與其他陌生人沒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里,舒梓明亮的雙眼又暗淡了幾分。
-
薄則文恐怕失憶了。
許譽在窗外觀察許久后,得出了這個結論。
以他對原著的了解來說,此時兩位男主的感情,應該到了快捅破窗戶紙的地步。在原身死前一天,兩人大吵了一架,然后薄則文便設計了綁架這件事。
在原身死后,舒梓與薄則文兩人之間的感情也快速升溫,然后便開始讓人興奮激動的表白劇情加船戲。
現在劇情的走向極不正常。
薄則文不認識舒梓了。
許譽心里慢慢心虛起來,腦中閃過昨晚發生的一幕。
薄則文的失憶,可能就是他造成的。
病房內的聲音再度響起,不用看屋內,許譽也能聽出聲音發出的人有多憤怒。
他回過神,繼續觀察病房內。
-
薄則文已經下了床,居高臨下地看著舒梓,鷹眸如鷙般銳利,“誰讓你進來的?”
舒梓怯生生地抬眼,薄則文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猶如刀割,他看著薄則文的眼神,心漸漸沉了下去。
薄則文逼近了一步,“說吧。”
“是許譽帶我進來的。”舒梓被逼到墻角,無路可退。
舒梓看著眼前的男人,覺得無比陌生。
他覺得自己下一刻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恐怕下一刻就會被薄則文暴打一頓。
“許譽?”薄則文臉上表情緩和了許多,但他還是揪住了舒梓的衣領,居高臨下地問,“許譽怎麼會帶你來我家?”
舒梓腳尖踮起,看向門口想要尋找許譽身影,“是……是我求他帶我進來的。
”
“你為什麼求他帶你來我家?”薄則文擰著眉,臉色陰沉沉的仿佛能滴出水。
舒梓衣領被揪住,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他用力踮著腳,想要讓呼吸更加通暢一些:“我……我聽說你昨晚被綁架了,還受傷了,我想來看看你。”
“看我?”
薄則文視線落在舒梓臉上。
舒梓早就因為領子被扯住呼吸不暢,原本白嫩的臉頰已經變得通紅,他害怕地看著眼前薄則文,眼里蓄滿了眼淚,只差一個臨界點,這些害怕的淚水就會如潮水般轟隆落下。
“為什麼要看我?”薄則文眉眼輕佻,放慢語氣,一字一句地問,“我又不認識你,你有什麼居心?”這一字一句落在舒梓耳中,仿佛就像一把小錘子一樣,在敲擊著舒梓跳動的心臟,擊垮了他的最后的一絲希望。
“我……”
“我……”
舒梓想說些什麼,但他發現自己又什麼都不能說。
他算個什麼呢?
他什麼都不是。
舒梓低下頭來,沒有出聲,視線落在病房外,期待著許譽的出現,能夠把他從現在的情況解救出去。
“你在看什麼?”薄則文順著舒梓目光看去,病房外空無一人。
舒梓心里委屈,被這麼一兇,黃豆大小的眼淚嘩啦啦的就像下暴雨一般落了下來,“我……我在看許譽在不在外面。”
“他在門外?”聽到許譽名字,薄則文臉上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松開了舒梓衣領。
終于能夠正常呼吸的舒梓只感覺雙腿發軟,靠著墻當做自己唯一的支撐。
舒梓額頭滿是汗水,整個人虛脫下來。
他從未見過剛剛那樣的薄則文。就算是平時吵架,薄則文也絕不會那麼對他,而是隱忍住自己的怒氣,對其他東西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