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在里面。”許譽順著目光看向那棟別墅,與此相關的記憶涌上心頭。
他看到了幼時的原身與薄則文在花園中嬉戲玩耍,在那棟別墅里玩捉迷藏的記憶。
那是在原身家庭還未破產之前。
是原身最為幸福快樂的一段回憶。
門鈴上的漆黑的顯示屏亮起,出現了一張干瘦精明的臉蛋。
顯示屏里那人,穿著全黑的管家服,有些發白的頭發用定型咖喱往后梳去,在看到許譽后,咧開嘴角露出金色大牙假笑:“是許小公子來了?好久沒看到許小公子你了,今天是來看少爺的嗎?”
許譽沒有理會管家的嘲諷,許小公子這個稱呼在許家破產以后,就已經沒有人這麼叫過他了,管家之所以這麼陰陽壞氣的喊他,也是拿準了他不會發脾氣的原因。
他坦然點頭:“受朋友之托,帶他來看薄則文的。”
“朋友?”管家對許譽今天的態度有些吃驚,他看了眼許譽身旁的舒梓,對許譽的話信了八分。
許譽身邊的那人確是少爺最近癡迷的一個男娃娃。
以往許譽上門來訪都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沒想到今天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把原因說了出來。
許譽不對勁。
管家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站在屏幕前瞇了瞇眼睛,想要透過屏幕仔細觀察許譽。
他覺得許譽似乎有什麼地方變了。
他記得,每當他念“許小公子”四個字時,許譽的臉上都會出現難為情且羞憤的表情。
他最喜歡看許譽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次……
管家回想了一下剛剛的一幕,這才反應過來,他方才喊“許小公子”時,許譽一臉坦然,別說是羞憤的表情了,就是半點不好意思,他也從許譽的那張臉上看不出來。
“王叔,還不開門嗎?”許譽迷惑看著眼前屏幕,長而微卷的烏睫低垂。
顯示屏上的倒計時還剩下最后幾秒,他的聲音把管家拉回了現實,聽見聲音后,管家下意識地便按下了開門的開關。
在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以后,管家有些生氣的跺了跺腳,他腳上那雙尖皮鞋就像一條兇猛的大黑魚脫離了水面,不斷掙扎,震得地上轟隆震動。
他本想再為難許譽一下的。
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
莊園大門在許譽兩人面前緩緩展開,門口的傭人開著觀光車在兩人門口停下。
“去家庭醫生那里。”
在許譽話音落下后,穿著灰色制服的傭人也沒出聲,點了點頭后便開動觀光車,往一條幽深的小道開去。
正當兩人的觀光車啟動時,另一輛觀光車以極快的速度往別墅方向開去。
許譽無意掃了一眼,只看到那輛觀光車上站著一位高瘦的男生,面容有些熟悉。
當他想仔細觀察時,兩輛觀光車的距離已經拉得很遠。在另一輛觀光車上,穿著藍白校服的人,也似有所感,望了眼許譽乘坐的觀光車。
-
觀光車速度平穩。
一路略過許多蔥蔥郁郁的樹影,當觀光車停下的時,就連空氣里的溫度也降下了好幾度。
兩人下了車,看向前方。
在道路盡頭,是一棟H形狀的醫院大樓,格外氣派。
“你剛剛不是問薄則文在哪里嗎?”許譽笑著對身旁舒梓說,“他應該就在這棟大樓里,接受治療。”
舒梓早就被這一路的景色震驚到不敢說話,他木然的點了點頭,不斷觀察四周。
作為A市四大家族之一的薄家,當然也有自己的家庭醫生。與其他普通豪門不同的是,薄家直接在自家莊園里蓋了一棟醫院,相當闊氣。
聽到許譽的話后。
舒梓低下頭,覺得如芒在背,他捏著衣角,心里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退卻。
“我真的可以進去嗎?”舒梓不復最初的輕松,小心翼翼地對許譽發問。
一路上那麼多的見聞,讓他有些遲疑起來,自己是否真的配得上薄則文。
在來時的路上,他看到了薄則文家里傭人住的地方,又大又寬敞。
舒梓在心里默默地拿自家老舊三室與傭人住的房子對比起來,簡直就是云泥之別。
“為什麼不行?”許譽聽到舒梓的話,眉頭微蹙,好奇地問。
“我……”舒梓低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許譽大致猜到舒梓心里在想什麼,他沖舒梓眨眨眼,唇角上揚:“沒事,和我一起進去吧。”
舒梓猶豫了一會,抬眼看向房內的薄則文,手抵在了門上。
許譽看著舒梓推開病房,并沒有打算要進去。他站在窗戶看不到的地方,斂眸觀察著病床上的薄則文。
薄則文頭上纏著厚厚的白紗布,雙手專心把玩著手機。
可是讓許譽沒想到。
在舒梓推開病房后,薄則文放下手機,抬頭看見舒梓后眉頭擰起,面如薄冰,冷冷地質問。
“你是誰?”
第7章 他沒帶傘
“則文,我是舒梓啊?”舒梓被薄則文這麼一兇,默默往后退了幾步,有些委屈巴巴地小聲回答。
舒梓有些難為情地站在病房內,對于自尊心強的他,薄則文剛剛說出來的那番話,讓他心里已經打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