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們還有另一條替換。

　　郁千飛廢話比想象中更多。

　　他不斷地在顏暖的耳邊呢喃，“不可以喜歡別人”“只在乎我好不好”“我也只在乎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顏暖竟全然不嫌他吵鬧。

　　他伸手摟著郁千飛的背脊，時不時點頭，偶爾迫于無奈開口，一聲聲地答應。

　　中途時眼淚又莫名涌了出來。

　　郁千飛以為他痛，不敢亂動，小心地親他的面頰。

　　顏暖扭過頭去，閉著眼問他：“你是不是又不會了，這都要我教？”

　　郁千飛輕哼了一聲。

　　.

　　二十分鐘后，他對顏暖說：“我懂了，一定是感覺太好了才哭的。”

　　顏暖和他靠在一塊兒，依舊閉著眼，不出聲。

　　“是不是？”郁千飛追問，“感覺很棒吧？”

　　顏暖懶懶地說道：“這種時候問這些的男人都好low。”

　　郁千飛中槍，哼哼唧唧的，不高興了。

　　“你現在怎麼這麼會鬧脾氣，”顏暖問，“剛才也是，到底都在不開心些什麼？”

　　“你將心比心一下嘛，”郁千飛語調委屈，“如果我現在突然要去見白黎，你怎麼想？”

　　顏暖茫然地抬起頭：“啊？”

　　“我不愿意你去見初戀，很奇怪嗎？”郁千飛說。

　　顏暖完全聽不明白，愣愣地看著他。

　　“你真的以為我沒發現是不是，”郁千飛說著拿起了一旁的手機，“他才剛說要去，你就立刻報名。什麼居心？”

　　顏暖全然摸不著頭腦：“誰啊？”

　　郁千飛劃拉了半天手機，找出了他們的接龍串，指著排在顏暖上邊的名字說道：“他。”

　　顏暖看著那個半生不熟的名字，滿頭問號：“這人怎麼了？”

　　“他怎麼了？”郁千飛呲笑一聲，“他結婚了，生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大的男孩子明年就要上小學。

順便說，他現在兩百斤。”

　　顏暖眨巴眼睛：“你跟他很熟啊？”

　　“不熟，”郁千飛說，“下午剛問的。”

　　顏暖撐起身子：“所以？這人怎麼了？”

　　“你不是喜歡他麼。”郁千飛嘀咕。

　　顏暖目瞪口呆，猛地坐起身來，緊接著就被一陣酸軟刺激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郁千飛趕忙扶他。

　　“什麼鬼，”顏暖呲著牙說道，“我跟他也不熟啊。”

　　“不承認算了。”郁千飛說。

　　顏暖有點兒生氣了：“我對這個人唯一的印象就是當初總和你打架，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郁千飛將信將疑，小心地把他放平：“你那天在我家的時候告訴我的，說他是你初戀。”

　　顏暖回憶了會兒，更不理解了：“我……我那天都是隨口胡謅的，跟他有什麼關系？而且我記得我說的是中學，這人不是我們的小學同學嗎？”

　　“他也和我們一個中學啊！”郁千飛說。

　　顏暖愣了愣：“哦……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兩人對視了會兒，顏暖蹙起眉頭：“我又不關心他，怎麼會想得那麼細！”

　　郁千飛回不過神來：“可是……跟你學長吃飯的那天晚上，你不是也說你喜歡他麼？”

　　顏暖茫然。

　　“從小就認識，跟你一個小學、一個中學，個子很高，是個小白臉，”郁千飛說，“不是他還能有誰？”

　　顏暖看傻子似的看他。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郁千飛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不、不會是……是……”他開始結巴，“是……那個……是我吧……”

　　顏暖被他鬧得也有些不好意思，拉起被子蓋住腦袋：“不說了，困死了，睡覺。”

　　郁千飛卻不體貼，扯著被子逼著他把臉漏出來，不依不饒地追問：“是我吧？原來是我嗎？我怎麼是小白臉呢，我算嗎？”

　　“不算，”顏暖跟他搶被子，“你個大黑臉，別影響我睡覺！”

　　郁千飛徹底來勁兒了，興奮得不行：“真的是我啊？你喜歡我啊？”

　　顏暖心想，廢話。我們都光著身子躺在一塊兒了，這是什麼蠢問題。

　　“而且是一直喜歡我？”郁千飛問，“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歡我？什麼時候YＵ ＸI開始的？”

　　“沒有，沒這回事。”顏暖說。

　　“是不是從小，你不會從小就喜歡我吧！”郁千飛燃起來了，“多小？小學還是中學？為什麼啊？你是不是從小就覺得我很帥很有魅力？你暗戀我啊？你是不是暗戀我？你暗戀我！”

　　“你滾蛋，”顏暖跟他搶被子遮臉，“吵死了我要睡覺。”

　　“別啊別啊，我們談談心，好好交流交流嘛，”郁千飛同他撕扯，“是中學對吧？你那天說得其實也是我，對不對？我讓你情竇初開！哇原來那麼多年你一直在肖想我，我是不是讓你魂牽夢縈？我什麼地方吸引到你了？”

　　“不記得了，”顏暖說，“我困死了別吵。”

　　“你平時這個點沒那麼困吧，”郁千飛興沖沖的，“是不是我剛才太厲害了？你不行，你需要鍛煉。”

　　顏暖不想再搭話，閉上眼裝死。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郁千飛說著，遺憾地嘆了口氣，“你知道你錯過了什麼嗎？”

　　顏暖憋了會兒，忍不住說道：“我那時候說了，你會跟我在一起？”

　　郁千飛陷入了沉思。

　　好一會兒后，他說：“你可以威脅我。你就說，不答應你你就玩消失，消失整整十年不跟我見面。我肯定嚇到，然后立刻跟你好。”

　　顏暖皺著眉看他。

　　“再之后，我就會發現這樣也不錯，”郁千飛說，“開始樂不思蜀。”

　　“怎麼可能那麼順利。

”顏暖笑道。

　　郁千飛的思路跟他完全不在一個道上：“所以說，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男高中生都和鉆石一樣堅硬，你錯過了我寶貴的鉆石期！”

　　顏暖差點當場噴了。

　　他瞥了郁千飛一眼：“哦，意思是現在不行了。”

　　“那倒也沒有，”郁千飛蹭了過來，“你要是那麼快就記不清了，我們隨時可以復習一下。”

　　顏暖把被子朝他蒙過去：“早點睡覺吧！”

　　郁千飛在被子底下發出不滿的聲音。

　　傻子。

　　顏暖心想，真是受不了。

　　但被傻子喜歡的感覺卻很不賴。

　　傻子很快從被子底下鉆了出來，抱他，又親他。顏暖也伸出手臂，琢磨著，該換個方式讓這聒噪的家伙閉上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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