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顏暖點了點頭,起身伸手想幫他一起收拾,郁千飛卻躲著不讓。
“別,”他說,“你一碰就更不乖了。”
顏暖不得不把手背到身后。
“也別看,”郁千飛轉過身,“時間緊迫!”
顏暖嘆氣:“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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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千飛火急火燎出了門,留下皮膚還發著燙的顏暖獨守空房。
顏暖用手搓了搓臉,又去接了杯水,喝完后一頭栽倒在了床上,把臉埋進枕頭里。
他的心依舊跳得很快。
唯一慶幸的,大概是Lucky此時正在和奶奶共享天倫,尷尬一刻不必忍受孩子懵懂純真的視線。
顏暖閉著眼,抬手碰了碰嘴唇。他后知后覺為自己不久前突兀又大膽的舉動羞恥起來。
最令人懊惱的是,已經行動了,卻沒結果。
是不是郁千飛今天白天摘了太多貓蛋蛋,累積了過量年輕小男貓的怨氣,被詛咒了呀?
這是報應嗎?
奪走貓貓一生幸福,還想尋歡作樂?沒門!
顏暖胡思亂想了一陣,不禁笑了。
他鉆進被窩里,告訴自己,根本沒必要著急。他們才剛開始,在郁千飛那聽著讓人頭暈的長遠計劃中,他們相依相伴的時間會比自己孤獨單戀的時間更長久。
相比過去十年,眼下這一時半刻,他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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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暖本想等郁千飛回來,特意坐在床上看起了書。
無奈書沒選好,看了沒多久便眼皮打架,不得不熄燈入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顏暖因為身邊傳來的細微動靜幽幽轉醒。有人正小心翼翼地往被子里鉆,還試圖伸手抱他。
顏暖瞇著眼,小聲說道:“回來啦。”
“不好意思,”郁千飛語帶歉意,“吵到你了?”
顏暖搖了搖頭,憑著本能靠了過去。郁千飛很配合,摟著他,又在他額頭上親了親。
顏暖嘟噥了一聲,意識很快又陷入了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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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顏暖醒來時,兩人還依偎在一塊兒。
他的腰被郁千飛摟著,雖然起身時已經足夠小心,卻還是把郁千飛給鬧醒了。
“我先去洗漱,你還能睡十分鐘。”顏暖告訴他。
郁千飛瞇著眼沖他笑,聲音含含糊糊的:“我今天上午可以休息。”
顏暖心想,可把你給得意壞了。
他正要下床,卻被郁千飛捉住了手腕。
“親一口再走。”郁千飛說。
都沒刷牙呢,親什麼親。顏暖無奈,俯下身在他的面頰上碰了碰。
出了房間,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Lucky。
小家伙坐在客廳正中間,地理位置絕佳,既能看見廚房里的奶奶又能觀察到爸爸的房門。見顏暖出來,它立刻站起身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顏暖略感心虛,把它抱起來哄了哄。
郁千飛的母親此時從廚房走了出來,見到他后又快步走進了浴室,從里面提溜出了一件外套。
“這是飛飛的吧,”她拿著衣服問道,“早上看掉在浴室地板上,真是受不了他。”
想來是郁千飛昨夜回家去洗漱時隨手丟的。
顏暖伸出一只手:“給我吧。”
郁千飛的母親順手把外套拋過來,顏暖穩穩接住,卻不料口袋里的東西卻在半空中落了出來,掉在了地上。
兩人的視線一同跟著那方盒子移動,待盒子停下,空氣陷入了死寂。
什麼超薄,什麼貼身,什麼無感。
“離你比較近,暖暖你撿一下,”郁千飛的母親率先回過神來,轉身走進廚房,“我去給你盛早飯。
”
顏暖飛快地跑過去,撿起那個四方形的小盒子,用力塞進了郁千飛的外套口袋。
這個家伙,大半夜的回家還有空買這玩意兒。買都買了,怎麼還不帶回房間呢?
都沒來得及用上就被家長看見,簡直冤枉。
轉念一想,在家長看來,這是郁千飛買的,和他顏暖有什麼關系?
應該是……沒關系的吧?
顏暖心里打鼓。
洗漱完畢回到客廳,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香噴噴的稀飯和包子。
顏暖正襟危坐,低頭喝粥。郁千飛的母親就坐在他的對面,他愣是不敢看。
“別光喝粥呀,快吃包子,”郁千飛的母親說,“里面有筍丁,飛飛說你喜歡的。”
顏暖點了點頭,咬了一大口包子。
郁千飛的母親看著他,嘆了口氣,笑了:“阿姨最近啊有很多感悟。”
顏暖嘴巴鼓鼓囊囊,不安地看著她。
“人活在世界上,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感慨道,“你看你叔叔,好好的,就這樣了。”
顏暖努力把嘴里的東西咽了下去:“他會好起來的。”
“是啊,比起那些當場沒了的、留著口氣卻一輩子殘疾治不好的,他還是幸運,”她點了點頭,“就知足吧。”
“嗯,”顏暖點頭,“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我也不求什麼后福了,”她說,“就指望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平平安安。我們老兩口是,還有飛飛,飛飛也是。我現在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
顏暖聽著,終于察覺到了一絲言外之意。
“飛飛跟你在一起開心,我看得出來,”她又沖著顏暖笑了笑,“暖暖你也是個好孩子,我聽醫生說了,要不是你幫忙,第一次手術不會那麼順利,這段時間你費了不少心,我都沒機會正式謝謝你。